一人捏起叶可卿的脸颊打量一番,满意道:“哭得娇滴滴的,干起来带劲。”
叶可卿狠狠咬了那人的手一口,唾骂道:“滚开!”
“还是个小辣椒,我喜欢。”那人甩了甩手,带着一丝怒气笑道。
那群人动手动脚,把叶可卿绊倒在雪地里,她的簪子掉了出来,浓重的色彩在白雪里格外醒目。
那群人眼疾手快,一把将簪子捡了起来。
叶可卿大怒,这是兰姨留给她的簪子,青阳尘璧亲手交与她。
“还给我。”
那人举着簪子端详,“这么好的簪子,莫不是你偷的。”
“放屁,你还给我!”
叶可卿被架了起来,那人商量道:“好好服侍我们哥几个,就还给你。”
“无耻,卑鄙,下流,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这些话,让几个人哈哈大笑起来。
空旷地雪地里,一道阴鸷的声音自叶可卿背后响起。
“放开她。”
男人抱着刀,脸上一道疤痕,昂着下巴又说了一句:“簪子放下,滚。”
这几个纨绔公子松开叶可卿,上前冲刀疤少年道:“别多管闲事,信不信我们找人打死你?”
“对,滚开点,别碍着哥几个找乐子。”
叶可卿蓦然回头,看清来人
——卫辞。
他歪着头,嘴角歪歪地提起,目光微垂,落在几人脚前的雪地,并不正眼看人。
听见几个人的话,他慢慢抬起眼皮,嘴角笑意放大,问:“找乐子?”
随后,他的刀很快,一个呼吸,为首那人就捂住裤裆发出惊魂的尖叫。
那簪子也失重掉在地上,叶可卿扑上去捧起,她的手指损害,如今只能用捧的。
一群纨绔公子拉扯着跑掉,如丧家之犬。
卫辞替叶可卿捡来包袱,拍掉沾染的雪。
“谢谢你。”叶可卿感激道。
他每次出现都救了她,虽然是看在原身的份上。
卫辞嘲弄道:“为了一个小白脸,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
提起青阳尘璧,叶可卿的笑意暗淡无光。
她反驳道:“他定然是有苦衷。”
卫辞嗤笑她的天真,讽刺道:“也是,攀上衡王之女,算他飞上枝头了。”
他脸上的道疤在提到“衡王”时愈发狰狞可怖,眸子里藏着不被人发现的暗恨。
叶可卿的眸光黯淡下来。
卫辞没有多说什么,倒是靠近了些,替她吹掉头上的薄雪,随后用一种寂寥的语气道:“我捡到你时也是这般的大雪,你说,以后要嫁给我做我娘子,我便从边关带着你来了京城。”
“童言无忌。”叶可卿干笑两声,“况且,不是我说的。”
卫辞又道:“可我身负血海深仇,并不为所动,即便后来你说你失忆了,我也不甚在意,甚至为自己孑然一身、了无牵挂而高兴。”
叶可卿只当他把自己当作原身的替身,没有接话,至于什么血海深仇,不该问的别问。
“可是,以前你总绕在我身边,像个小太阳一样,不厌其烦地叫“哥哥”,现在却是对着别人如此,我竟吃味起来。”
他怀念地语气愈发温柔。
“小东西,你还记得你借尸还魂,却不记得是我将你养大的吗?”
“轰”地一声,叶可卿的脑子迸发出一道白光,似乎有一个声音,遥遥地唤她“二丫”。
叶可卿一直以为自己穿到小乞丐身上不过半年,原来已经十几年了,她当日竟是真的失忆。
“当真一点都不记得?”卫辞自嘲地勾了勾唇,“也罢,过往就当是黄粱一梦。”
叶可卿拼命地想看清那个喊她的朦胧身影,始终记不起来,头越发的疼了,意识陷入黑暗。
她醒来时处在一间竹房,桌椅皆是由竹制成。
走至屋外,外面是一片覆盖了白雪的青竹林,远处传来佛寺的钟声。
宁静致远,神闲气定。
“往后你便住这儿。”卫辞从外边回来,带了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