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星态度已经完全软化了:你这样子我很难看,前面还有一把剑呢。
褚珀通情达理地把它缩窄了一点,又在心里夸了它半天,才安抚好它。
宴月亭服了丹药,已经闭目靠在她肩头睡着了。
第50章 (修) 你是在教你小师姐……
他们赶了一夜的路, 直到第二日正午才到达迁林关,这座城夹在两座山脉中间的山谷地段,属于两府交界, 所以名为迁林关。
秦府是城中富户, 刚遭遇了魔修袭击,整个迁林关城内都人心惶惶,城内的氛围很凝重。
这两日, 听闻消息赶来迁林关的修士应该很多,他们方才落到城门口, 守门人就迎上来,给他们指了去秦府的方向,希望仙人能够早日斩妖除魔,也让城中百姓早日安心。
罗不息在城门口时就向楚风送去纸鹤,楚风在半途截住他们。
褚珀觉得他面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昨日夜里, 伯母去了。”
大家都沉默了一阵, 罗不息拍了拍楚风的肩膀, “节哀。”
“这两日你有查到什么吗?有霜师妹的线索了吗?”
楚风摇摇头, 他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珠, 里面亮着一点萤火, “这是伯母给我的,是霜师妹的魂灯, 她暂时还没事, 但在何处, 我还没有追踪到。”
几人边说边往秦府走。
楚风道:“秦府做药材生意,买卖的除了一般的药材,还有仙草灵丹, 这些带着灵气的东西,容易招惹妖物邪祟觊觎,所以秦府在防御护卫方面可谓不惜血本,这整座迁林关,没有比秦府防御更严密的地方。”
“秦老爷说,魔修袭击那夜,府中的阵法出现问题,所以停了一个时辰,正好被魔修钻了空子。”
“府中阵修师的说法是,霜师妹擅自在主母院中的布置的小阵法与大阵相斥,造成了大阵损停。霜师妹的母亲身体一直不好,是因为前几年被邪祟扰过一次,她确实在主母院布过一些辟邪除祟的小符阵,但这种小符阵哪里能影响到这种高阶大阵。”
楚风停顿片刻,继续道:“出事前,我收到过霜师妹的纸鹤,前段时间,秦老爷给姨娘院子扩建,可能是怕落人话柄,想要一视同仁,所以不顾伯母意愿,也将主母院整体翻新,院中符阵早就被破坏殆尽,霜师妹还在信中哭过。”
“所以,我不信阵修师给出的说辞。我对阵法知之甚少,本来想请大岳山的同门来帮忙调查,但秦老爷并不赞同,这种护院主阵关系到阖府安危,他不能让外人干涉。”
褚珀越听越不对劲,气道:“都这种时候了,到底是自己女儿的命重要,还是阵法重要?”
楚风摇摇头,也不知他是个什么意思,脸上也没什么表情,“秦老爷确实也请了些修士寻找霜师妹,但府中魔修的气息消失得太快太干净,现在都还一无所获。”
“秦倦呢,我之前看他对霜师妹挺关心的样子。”褚珀说道。
“秦倦的母亲也受到了惊吓,他一直陪着他母亲,只匆匆与我见过一面。”
褚珀之前帮秦如霜驱火灵,读到过她灵台里泄露出的心声,知道秦家的情况,忍不住要往后宅阴司上想,此时也顾不得这话妥不妥当了,看向楚风,“我觉得他们有问题,主母去世,霜师妹失踪,对谁最有利?”
楚风委婉道:“要害霜师妹倒不至于,我只是感觉他们肯定隐瞒了什么。”
“此时隐瞒和害她有什么区别?如果霜师妹真的落在魔修手里,你那珠子里的魂火随时都有可能熄灭。”
罗不息挽起袖子,从他多年写作的经验里,嗅出了其中症结:“还怀疑个屁,我看那个秦老爷这是想杀妻给小老婆腾位置,直接把那个混蛋抓起来逼问就是了。”
“不能莽撞。”楚风拽住他的胳膊,“因为魔修这事,秦老爷花重金请来一位元婴初期的符修,就在他们身边守着。”
“元婴啊……”罗不息顿时有点怂,“都是元婴大能了,竟然还来挣这种护卫钱,也太掉价了。”
几人说话间,到了秦府门口,秦家主母初丧,门口挂着白帆,大门紧闭着,楚风上前叫门。
门房开门看他一眼,又看看身后几位,为难道:“楚少爷,你也是知道的,老爷伤心过度,交代了闭门谢客,我可以让你进去,但是您身后这三位,怕是……”
“他们是巽风派弟子,跟你家小姐关系最好,此次前来,只是想来吊唁一下大夫人。”
“夫人的灵堂还没有布置妥当,现下还不方便。”
楚风见他想关门,伸手一把按在门上,门房顿时有些慌了,连忙道:“这……楚少爷,求您别为难小的。”
“对不住,如果秦老爷责问起来,你就说是我硬闯的。”楚风一掌震开门,正要大步踏进秦府。
正在此时,一道劲风扑面而来,强烈的危机感让几个人同时飞身后退,直到被逼退出秦府高门之外。
是元婴期的威压。
一抹白色身影从府内疾步而出,大门在他身后轰然关闭,来人目光如炬,飞快从他们身上扫过,目光落在宴月亭身上。
他伸手一挥,袖摆里哗啦啦飞出一条符箓形成的长链,劈头盖脸,朝着宴月亭卷去。
“宴师弟!”褚珀一把抽出勾星刀,狠狠朝着符链砍去。
锵然一声金鸣,勾星刀像是砍在了什么铁器上,褚珀被震得倒退两步,勾星刀嗡嗡作响,手竟然麻了。
符箓锁链只凝滞了一瞬,再次追着宴月亭缠去。宴月亭抽出一把刀,在躲闪间,已经一连和黄符对战了几十下,手中刀刃遍是豁口,在又一次相撞中,断成数截。
楚风大喊道:“前辈手下留情,他是我巽风派的同门!”
“同门?巽风派正道大宗门,收魔物为弟子,可笑。”那人冷哼,五指收拢,漫天的黄符也突然收拢,从四面八方堵住宴月亭的去路。
透过黄纸符箓的间隙,宴月亭看到小师姐虎口处渗出的血,她紧皱着眉,扛着元婴的威压举起刀。
再一次朝符链砍去,“我们这种有格调的大门派收什么弟子,关你屁事!”
符修冷笑,“牙尖嘴利,我倒要看看你们大门派的弟子有几分本事。”
他说着,符链骤然拉长,末尾如蝎子的尾刺,朝着褚珀后背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