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回家,因为主院翻新之事,我和父亲大吵一架,才从他口中得知,当年是母亲拿着簪子抵在他脖子上,逼着他将我一起送进巽风派的。他说我母亲是真的会动手杀了他,这么多年,他一直对母亲心有芥蒂。”
“这个世间,最爱我的人已经没了。”秦如霜深吸了口气,“我不会放过他们的。”
褚珀轻轻拍了下她的背,“我们陪着你。”
楚风在前面,时不时回头打望,就在他又一次回头之时,只见一道光猛然落下,将前方的车辇与遥遥缀在后边的两个人彻底隔断。
褚珀在那道光幕落下时,按下勾星飞快落了地。
在此同时,林子里窜出几道身影,前后左右地围住了他们。
其中一人抱拳道:“秦姑娘,我们是受令兄委托,来护送秦姑娘回去。”
在他说话期间,褚珀目光飞快地扫过四周,围住她们的有四个人,林子里还有三人,不能硬扛啊。
她弯起眼眸,惊喜道:“哎呀,那这么说就是自己人嘛,诸位来势汹汹,我还以为遇上劫匪了呢。”
领头那人语带威胁,“把秦姑娘交给我们 ,我们一定将她安全送回迁林关。”
褚珀牵着秦如霜的手,“既然是受委托,总得给我们看看信物才行。”
那人嗤笑一声,“信物?这恐怕……”
“别跟她废话,都是冲着悬赏令而来,我看她就是想故意拖延时间,想等外面的人破开结界。”
领头的话被人打断,不悦地皱起眉,不过还是一挥手,下令抢人。
这些人怎么回事,这也太人狠话不多了,根本就不是合格的配角!
褚珀心里流着泪,一把抽出勾星,灵力猛灌入刀中,寒霜从刀刃爆开,形成一道雪白的圆弧劈去,这种摧枯拉朽般巨大的声势将几人逼得往后急退。
她觑着这点时机,在秦如霜身周扎了几缕刀气,“霜师妹,在这里别动。”
然后冲着那几人迎上去。
秦如霜站在原地,她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从储物袋里取出一个小瓷瓶,瓶子里飞出一只赤红色的小虫。
以一缕神念为引,牵着那虫子行动迅捷地冲入战局。
秦如霜从后山试炼之后,才开始学习一些自保的手段,她炼制这蛊虫的时日尚短,之前又受到魅魔魔气侵扰,这只金翅虫有点不太听话,为褚珀分担不了多少压力。
围攻她们的修士都是金丹期修为,想要速战速决,招招都是杀招,全然没有保留。
褚珀半点都不敢分神,十方俱灭的刀诀在心里运转,勾星刀荡开灵剑,一刀刺进一名修士的丹田。
“小师姐,身后!”秦如霜焦急地出声提醒。
褚珀回眸扫见打来的法诀,已经来不及躲开。
就在此时,她的视野猛地一暗,被严严实实地裹住,褚珀下意识抓向眼前的黑影,捏到一团果冻一样的东西,飞快从指缝间消散,一个恼羞成怒的声音环绕在耳边,“往哪里抓呢!”
褚珀心里一松:“……抹布兄?”
抹布兄替她挡下法诀,嗷嗷嗷地叫起来,黑影剧烈颤抖,一时间连骂宴月亭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外面传来惨烈的叫声,片刻后,黑影颓然地淌到地上,褚珀只见到满地的血和碎肢,楚风捉着一个修士,长剑钉在他灵枢上,表情有些发懵。
秦如霜捧着自己的小虫,脸上毫无血色,显然是被吓到了。
罗不息小心翼翼道:“他杀得太快太暴力了……”不得不说,男主昨夜对他,实在是太温柔了!感恩。
褚珀:“……”
宴月亭紧抿着唇,身上的戾气还没散尽,有点不敢看向她。
褚珀在身上没找到手帕,捻起披帛,走过去帮他擦脸上的血,宴月亭往后避开,自己抬袖胡乱在脸上抹了抹,紧绷的神情终于舒展开,浑身令人胆寒的气场一下子软了下去,轻声问道:“小师姐,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褚珀在他面前转一圈,“幸好你们来得很快,我一根头发丝都没掉。”
“你这里还有血。”她抬手虚虚点了下他的额头。
宴月亭又抬起袖子抹了下。
褚珀眨眨眼睛,“其实这里还有,这里,这里,这里。”她一连点了好几个地方。
宴月亭干脆背过身去,给自己掐了一个引水诀洗脸,耳朵尖上红红的。褚珀扑哧一声笑出来。
“没眼看了……”罗不息嘀咕,褚师姐要是再说下去,他都担心宴月亭要当场脱衣服掐大洗涤术洗个澡。
他凑到黑影边蹲下,黑影挨的那一下估计有些厉害,现在缩成了巴掌大的一团,像个圆滚滚的煤炭球,罗不息好奇地用剑柄轻轻戳了一下它。
煤炭球猛地一颤,转过身,露出两只豆大的红眼珠,龇牙咧嘴,“滚!”
脾气还挺大。
罗不息戳在它身上的剑柄用了点力,它就整个凹陷下去了。
影大怒,一阵叽叽咕咕的咒骂后,罗不息胃里忽然翻江倒海,他表情扭曲地转过头,一阵干呕,吐出一团黑东西。
罗不息:“……”
黑影嫌弃地看一眼,“喂,小鬼,洗洗。”
宴月亭闻声回头,分了一团水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