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驴的蹄子下,哪里容得他们逃跑,不消片刻,便兜了大圈,将逃跑的七八人全数踩死。
等老驴转了个圈子回来后,场中只剩下两个活着的蟊贼,这两人吓得脚软,瘫在地上动弹不得,鼻涕眼泪不停滴淌。
老驴“昂”了一嗓子,还要上去踩踏,却被赵然唤住:“等等,留两个活口也好!”旋即又向老驴道:“驴兄,没想到你那么威猛啊,以前还真不曾发现……啧啧……早知道在白马山时,就不该让你离开,搞得贫道我老人家被和尚掳去……不对,带着你也没用,你也就是对付几个蟊贼管用,当时你要是也在的话,说不定就被和尚烤来吃了……”
“昂——!”
“哎?不服?不服你先去和那只鸡单挑啊,长虫山里怎么就怂了?”
“昂……”
“行啦,今天算你立功,晚上给你做肉馒头吃。”
“昂昂!”
赵然嘴上调笑着老驴,心情不禁打好,就老驴刚才一番打斗,赵然的功德力便往上窜了一窜,当真收获不小!
赵然施施然来到两个瘫倒在地上的蟊贼面前,低头看了看,忍不住一阵恶心:“什么玩意儿,赶紧擦擦脸!”
“道长饶命!道长饶命啊……”
“神仙饶命,小的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擦擦脸!”
两个蟊贼扯起衣角不停擦脸,一边擦一边还在告饶。
“蒋竹子?嗯,张五?很好,把你们同伴尸身搬过来,弄到一处……别忘了兵刃,都堆这边……”
两个蟊贼战战兢兢,不停忙上忙下,很快就按赵然的吩咐收拾好了一切,接着,赵然让他们跟在老驴身后,自己骑上老驴,一行便向山口处返回。
此时天色已黑,山路难辨,更何况老驴走的本就不是正经山道,两个蟊贼跟在后面磕磕碰碰,也不知摔了多少回,直摔得鼻青脸肿,方才见到金久等人屯驻的山岗——几堆篝火在山岗上燃烧着,很是显眼。
金久、林双文都在,关二和鲁进也早已各自带队返回,此时山岗上驻扎了数百君山百姓。
赵然捉到蟊贼的消息立刻传遍了整座山岗,人们都蜂拥过来围观,有那之前遭过蟊贼祸害的百姓,心中愤恨难平,冲上前来又打又踹,更有甚者,超起家伙就要上来下死手,直吓得蒋竹子和张五抱着脑袋滚来滚去,不住口求饶。
好在赵然事先有所吩咐,要留这两人拷问详情,金久才出大力死保着两人没被打死。
金久身为君山庙赵然之下唯一一个受过牒的道士,又一直掌管日常事务,因此在百姓之中颇有威望,绕是如此,也费了好一番口舌,待百姓们回去歇息,他才押着两个蟊贼来见赵然。
不用赵然多劝,两人一五一十把所有事情全部交待得一清二楚。
这伙蟊贼的首领就是那个当先被老驴踹碎脑壳的罗文海,江湖上倒还有点名气,人送匪号镇三刀,是说他有三招刀术绝技,可惜连一招都没机会施展,便命丧君度山中。
这伙蟊贼平时常住于川北陕南交界处,也占了一处山寨,过的是山大王的逍遥生活。十几个蟊贼排了座次,俱称头领,蒋竹子排第四、张五排第五,可惜十多个头领都是光杆,手下无有喽罗使唤。
一个多月前,山寨被一伙人强占了,弟兄们被强人赶下了山,因此无处可取,只得来到君山,想要在此落脚,这便是事情的前因后果。
赵然觉得似乎哪里不对,但一时又想不到破绽,看这二人说话的神气语态,也不像是说谎的,于是陷入了沉思。
正在思索之中,林双文忽然插嘴问了一句:“当真是胡说八道,川北至此不下几百里路,又多山谷险峻,怎能如此快便寻到此处?说,究竟是谁人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