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自信,这些情报发回去以后,应当是对得起自己作为“配属暗桩”的身份了,算起来也是超额完成了任务。接下来的日子,就是等待下一位接任者,顺便赚点银子。
金波拍卖行张贴了最新的通告,宣称因为搬迁事宜,故此要歇业半个月。
不出赵然所料,人是会思考的,越是精明的人,其实越喜好探究事件背后的真相。不用劳动高衙内等人去刻意散播小道消息,各种各样的小道消息已经满天乱飞了。
市场上雪莲的持有者们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恐惧。有的说金波拍卖行惹怒高官被取缔了,有的说金波会所几名东家闹出了无法调和的矛盾而内斗激烈,还有的说成东家因为明商身份被驱逐了,更有说金波会所因缺乏资金几近倒闭……
无论哪种说法,都对持有雪莲的商家极为不利,无数人每天徘徊在金波会所的门口,期盼能够打听到一些关于拍卖行的消息,以便决定自己手中的雪莲定在什么价位出手。
雪莲不是金银,其价格本应当由自身的药用价值和市场上的供需决定,可如今因为炒作的原因,价格早就偏离了正常售价,完全依靠人们的预期支撑着如此高位。
随着金波拍卖行的歇业,甭管因为什么原因,雪莲的持有者们忽然发现,至少半个月内手中的雪莲无法变现了,且半个月后能否变现也是个未知数,这一认知当即造成了市场上的恐慌情绪。不能变现的雪莲还值钱吗?显然不值!
这就是货币流动性被卡住造成的严重后果。
现在已经不是出不出手的问题了,现在的问题是,下一次拍卖会上,自己能否挤进拍卖名录?自己的雪莲又该定价多少合适?
金波拍卖行的歇业,其后果第一时间反应在兴庆府各大药铺之中,造成雪莲价格的下跌。
歇业次日,在惠安堂、济民堂、李记药铺、回春坊等药铺中,雪莲的水牌价都不同程度的下降,尤以天山雪莲的价格受挫最大,零售单价从25两直接下破到18两。
昆仑山雪莲的零售单价也从35两降到32两。
歇业的第三天,天山雪莲跌到16两,昆仑山雪莲跌到30两。
李氏坐不住了,将手上的2万银子紧急动用起来,在各大药铺中托市扫货,才堪堪将价格维持住。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李氏继续扫货。
第七天,李氏投入的2万两银子告罄,天山雪莲价格跌到15两,昆仑山雪莲跌到28两。
赵然正在东跨院指挥仆役整理和布置院子,这所院子是一位细封氏小贵族的宅院,这位小贵族本不愿搬迁——挨着金波会所多好啊,谁又愿意搬走呢?可他挡不住高衙内发力,所以在厚着脸皮免费要了一张会员卡后把宅子腾了出来,当然,金波会所也没有欺负他,按市价补了二百六十两银子。
这就是金波拍卖行的新址,紧挨着金波会所,却又独立成院,刚好符合柔安郡主的要求。
就见高衙内和野利怀德一起进来,赵然打趣野利怀德:“野利小侯爷早,怎么还没去白马山吗?”
野利怀德嘿嘿笑了笑:“且再过两天。”之前高衙内管赵然多要了三成金波会.所的份子,这并不是他自己要的,其中一成就被他前几天拿出来卖给了野利怀德,作价一千两,等于白送。银子已经入了会所公账,如今野利怀德也是会所的一名重要股东了。
就见高衙内拉着赵然乐不可支的笑了起来:“成老弟,昨日有人深夜前来拜访家父,你知道是谁么?”
“嗯?”
高衙内笑得捂着肚子,好半天没直起身来:“是费听庆夏,费听老中丞!你知道他求家父干什么吗?哈哈,他求家父赶紧让拍卖行重新开张!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