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央还在喘,她活色生香的模样是顾砚礼未曾见过的,他没见过女人裸着身子动怒或是动情的媚态,严谨到需要依赖心电图的数据才能了解她皮囊下的极限。
否则一旦控制不好,她细瘦的腰肢都会折损在这张床上。
闻央倒也没有他想象的这么弱不禁风。
她恢复体力后抓起枕头接二连叁砸向他,手边能用得上的东西都碎了一地,直到床头柜空了,愤怒的风暴至此结束。
房间里凌乱得像是战场。
“还睡吗?”
他生的气莫名其妙消了。
闻央看着满地乱七八糟的感应线,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所有的力气都用完了,总不可能跟顾砚礼通宵吵一个晚上。
“睡,但我测不了。”
她缩坐在床上,看起来很漂亮无生气,声音极轻。
“你为什么习惯趴着睡?”
顾砚礼回想起她早上完全没有攻击性的时候。
闻央顿了一秒。
“因为以前有个人跟我抢项目逼我加班,我趴在桌子上睡习惯了,在床上也这么睡。”
顾砚礼不知道她指的是谁,她的神情倒是像在说梦话。
做梦很奇妙的一点是,他看不清梦里人的脸,她的一颦一笑都真真切切。
他掌握不住闻央,缺失的记忆是一部分原因,她的特别又是另一部分。
“睡吧,至少他今晚不会来和你抢项目。”
顾砚礼欲言又止,示意闻央可以去隔壁的新房间休息,这间留给他。
“我要看你睡才放心。”
闻央倒要瞧瞧顾砚礼如何将就环境,懒散下床。
“现代医学真落后,睡眠不好的人才会来做检查,但必须平躺着睡一觉,这多不合理。”
“等新型的健康检测器问市就好了。”
顾砚礼卷起袖子,露出上臂环带。
她现在不做测试也行,他会为她定制一副环带。
闻央没想到她随口提出的痛症就是顾砚礼攻克的难点,情理上过意不去:“谁夸你了。”
她默默看着顾砚礼睡觉,他果真完美到不像人类,平躺的睡姿极其安稳。
闻央不跟他比,去隔壁房间享受自己的新床。
后半夜,胸口压实的窒息感如约传来。
她在梦里快要呼吸不过来时,有人帮她翻了个身。
仰面朝天,新鲜的空气好舒服。
她久违地梦见闻佳,还有西青那座长满狗尾巴草的山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