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乔连连与韩兆和江白隐都认真的谈了一次话。
韩兆对她先去京城一事十分支持,甚至想立即调动资金让乔连连去京城开个四喜楼,完成他多年的夙愿。
然而乔连连拒绝了。
初来乍到,她尚且不一定能在京城安稳生活,何来本事开个四喜楼。
不过提前做好准备倒也没错,谁知道将来能不能开起来呢。
同韩兆不同,江白隐却十分不支持她去京城。
“国学固然优秀,兰州府也能找到极好的私塾,如果是为了这个去京城,实在是没有必要。”他苦口婆心,“天子脚下是非多,那并不是一个好地方。”
乔连连笑了笑。
她不是个摇摆的人,有些决定一旦下了,有些思想一旦起了,不撞南墙她是不会回头的。
比如养几个孩子。
比如去京城。
江白隐见她如此坚决,倒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有点委屈的道,“我随着你从斜阳县到西阳镇,再到兰州府,结果你现在要去京城。”
而他,最不想回的地方,便是京城。
“江老板不必随我,你是潇洒自由的人,而我是五个孩子的娘,身份不一样注定了走的路也不一样。”乔连连浅笑着许诺,“不过你放心,只要京城有东芝堂,我就会去给东芝堂坐诊。”
江白隐定定的望着她,好大会子,遗憾的摇了摇头。
乔连连以为他是遗憾不能再和自己共事。
等到进京的那天,她才发现,这个白衣飘飘的男人居然带着行李骑着马,跟在了她的身畔。
“江白隐,你不是说不想进京吗?”乔连连掀着帘子问。
“我是不想进,可你想,而我只想与你一起。”江白隐压着声音认真道。
乔连连一怔,这话怎么听着有些暧昧。
不过想想,江白隐与顾绍相互欣赏,自己如今又新寡,他应当不是故意的。
乔连连冲他一笑,放下帘子,坐回了车内。
七月的天气十分灼热,一路走来,免不了汗湿夹背。
几个孩子中顾楼有点小胖,更是热的不行。
乔连连心疼归孩子,便一直为他打扇,但仍旧解不了燥热之苦。
“娘,我们要不然别去京城了吧。”小胖子一边擦汗,一边嚷嚷。
乔连连把浸了水的帕子拧干,为他擦拭身体散热,“这次去,是看看你哥哥能不能上国学,要是能上就留在京城。”
要是不能,自然就得回兰州府。
顾鹊和顾城彼此对视了一眼,没有讲话。
打从乔连连提出要进京的时候,这兄妹俩就异常沉默,既不赞同也不反驳。
顾城还好,顾鹊心底却有隐隐的激动。
离开那个地方快两年了,终于又要回去了么?
顾鹊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
一方面,她渴望回去,回到那个可恶的女人面前,把自己失去的,她抢走的,全部夺回来。
可另一方面,她又贪图和后娘平静安逸的生活,因为她跟顾城都清楚,一旦入了京,见到了熟人,所有的平静都将化为乌有。
“娘,还是热,热死了。”顾楼还在嚷嚷。
乔连连没了办法,叫碧松勒停了马车,喊道,“你带小楼去洗个澡,去去热气。”
说完,又把顾歌和顾钟抱下了马车,找了个阴凉地让他们透透气。
“城儿,鹊儿,你们也下来凉快凉快。”乔连连喊。
顾鹊应了一声,却没有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