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簪姐姐。”是顾鹊脆脆的声音,“我想喝汤。”
玉簪便只能舀了半碗汤送过去。
“玉簪姐姐。”换成了顾楼,“我的帕子脏了,你去拿给我拿个新帕子来。”
玉簪就只能忍痛把自己新绣的帕子拿了出去,给三公子擦鼻涕。
“玉簪。”这个是李春花,她听说了白日里的事,看着玉簪的眼神仿若带刺,“厨房里一盆炖菜,你去端来吧。”
玉簪忙的犹如陀螺,打从开席就没停下来过,这会连头都转晕了。
她心底正含了怨气,没地方发泄。
如今连个管事姑姑都敢这么唤她,玉簪心底生了恼,正准备呛回去两句。
李春花板着脸,一双大眼睛里猛地射出狠戾的光。
玉簪吓了一跳,再不敢有任何动作,如猫儿似的去了一趟厨房,把炖菜送上了桌。
一个人伺候七八个人吃饭,本就不是个轻松活计,偏大家都故意似的来回折腾她,愣是把一个丫鬟用出了十几个的既视感。
玉簪心底那个委屈,一边上菜,一边拿眼神勾清平郡王。
谁知季望舒毫无所觉,一边给乔连连夹菜,一边说着话,竟是全然将她无视了。
用完了饭,玉簪再也忍受不了,躲在角落抹眼泪。
季望舒被乔连连赶出院子的时候,就看到一个颤颤巍巍的背影,凄凄惨惨戚戚的抽噎着。
他皱了皱眉,还以为自己这郡王府闹了鬼,“是谁?”
玉簪哽咽着回过头,一看见季望舒就泪如泉涌,“王爷……”
原来是个人,不是鬼。
季望舒轻舒了一口气,“你不去屋里伺候着,在这站着作何。”
“奴……奴在等爷。”玉簪细细弱弱的声音转了好几个弯,“今日夫人将奴一个劈做十几个用,奴心里难过,但只要能在爷身畔,奴甘之如饴。”
“母亲将你给了连连,你现在是连心阁的人,跟不了我身畔。”季云舒似没听懂那番话里藏着的话。
玉簪顿时噎在了原地。
“好生回去伺候着吧,要是不得力,我就将你送回长公主府。”季望舒交代了两句,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夜色黢黑,月色生辉。
男人笔挺的背影在月色下逐渐消失。
玉簪委屈的眼泪又要流出来,然而想到某些东西,她又生生的咬住了牙龈,抹掉眼角的泪花,扭头进了院子。
连心院门口寂静了一小会。
当确定不会再有人来了,顾鹊长吐一口气,拉着两个弟弟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还好爹没被丫鬟诱惑,否则一定跟娘告状。”大闺女气鼓鼓的,“不过这玉簪,也委实太会撒娇了一些,大哥,你们男人是不是就爱吃这一套。”
无辜被殃及的顾城抱着顾歌,神容不变,“不爱。”
“是吗?”顾鹊将信将疑。
顾城懒得理会妹妹,把顾歌送进连心院,他带着两个弟弟回了他们的院子。
娘这里的危机解决了,他还有事情要处理呢。
夜色愈发的黑了。
顾楼和顾钟已经陷入了沉眠。
顾城负着双手站在窗前,一个仿若影子的暗卫落在他跟前,低低的交代着什么。
良久后,他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并轻声叮嘱了些什么。
暗卫有些惊讶的抬起头,片刻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