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又不轻不重的敲一下堂木,静下来后才道:“庄将军,你的建议有些道理,不过本帅有自己的看法。塘沽冰川地势复杂,对手力量非同小可,并且本帅探查过,有古怪在其中,不可轻举妄动,就这样,这个话题不要再提。”
“什么不要再提。”庄泰大声道,“夜帅决策有误,末将作为我大无双之军人,当然有义务要说。倘若夜帅不想决战,怎能调来所有城防营?如此一来,全部布防在唐河行省,导致了两河地界上四十几座空城。夜帅,你这是把我大无双之城池,全部至于危险境地,你这是有负王殿和殿帅府之托付!”
张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心平气和的道:“你说的当然有些道理。但你是否想过,对方拥有让黄石所部一团阵亡的实力?”
“这我当然知道,不用夜帅提醒。”庄泰道。
张夜再道,“那本帅问你,倘若我不调遣集中城防营。你们各营驻守各地,以对方的实力要攻,你能否守住?”
此问一出,军帐之中全部人面面相视了起来,一想都觉得有道理。倘若不集中于此布防,分散开,而对方拥有剿灭黄石所部的实力,真要攻打任何一城,那就是屠城的结果,一个城防营不过是豆腐挡刀。
“这……”庄泰楞了楞道,“这我没想过,这就是你大都督的事了,否则,王庭派你来干嘛?”
“呵呵呵。”庄泰说完之后又带头哄笑起来,如此也引得庄宁等政务系官员跟着发笑。
张夜点点头道:“那就好,原来庄将军并不糊涂,还知道本帅作为王命大都督,有需要决策的地方。”
庄泰再道:“说这么说,但是末将依旧认为,长久之下把各地变为空城,乃兵家大忌。既然力量集中了,老子们万多个兄弟,直接推进,铲除匪患,尽快恢复各城次序,这才是王道。”
张夜道:“哦?庄将军说的看似有道理,只是本帅要问,什么也不知道的情况下,在不熟悉塘沽冰川之内的情形,不知道对方力量、布防、供给、法宝,于此情况下,老子们威武霸气全线推进,打不赢怎么办呢?对方长时间逗留塘沽冰川,只是骚扰,不进攻我两河城池,明显就是等着我们这么做。负责的告诉你,冒然进攻当然有赢的可能,但如果输了,咱们将要失去一万多分神末期修为的军事力量,等于输掉了两河地界!”
张夜耐心的说完之后,又导致许多城防主帅频频点头,觉得很有道理。越是力量集中,规模庞大的情况下,就越必须谨慎,这亦是兵家至理。因为一个不小心,就等于全部输了。
“这……”大胡子庄泰楞了楞之后又耍赖似的道:“这些,当然就是你考虑的事了,你作为王命大都督,自是要对这些负责。”
张夜微笑道:“那就好。好在你庄泰还知道我是王命大都督,还知道本帅要对整个两河地界负责。”
似乎有意的胡搅蛮缠,庄泰又有话要说了。
不过张夜已经不耐烦,一摆手道:“收起你的话来,执行本将外围二十里布防命令。”到此,张夜起身喝道,“倘若有人敢违反本将军令,那就别怪本将心狠手辣!”
庄泰不闭嘴,很火爆的样子喝道:“大帅是来督战,还是来威胁人的?心狠手辣?你想对谁心狠手辣?对我吗?哈哈哈,那也要问问我手下四百个弟兄答不答应,要问我家庄相答不答应!”
张夜顿时拍案起身,铁青着脸。却是最终低头看看铺在桌上的一张纸,只得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坐了下来。
那张纸是宝姑娘写的:戒躁,去火。两河行省形势复杂,涉及四十几个不同族群的城防营,背后有外相府和殿帅府干涉煽动。不能一味霸道行事,要行王道。想做的事,需要等待适合的契机。
看张夜又忍了下来,似乎两鬓之间的白发又多了一根。朱瑾也难免觉得有些心疼,想当年和夜帅一起驻防北方,那是何等的微风霸气,却不想却要今时今日,受这些乌合之众的气。
军帐内寂静了很久,没人说话,如此导致大部分城防营主帅,好奇的看着张夜,他们大多数也开始有些同情张夜了,觉得他也怪不容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