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时愉在黎池打开车门时就被车内浓郁的信息素气味压得往后退了半步，车内看不清面孔的男人绝对是个等级很高的ALPHA，就连黎池身上也满满全是ALPHA的信息素，对方像一条狗占地盘一样把自己的气味沾满黎池全身。

而黎池毫不在意的拉起他的手，一晃一晃的往楼上走去。

陆时愉回头看向驾驶座的位置，隔着防窥膜，他什么也看不见，却能清晰地意识到，对方也在看着自己。

或者说，看着此刻他和黎池交握的十指。

还没来得及细想，陆时愉就下意识将手指攥的更紧，低头凑到黎池耳边亲密的说着话。

“小池的新朋友？”陆时愉站在电梯前，等待着电梯回到一楼。银色的电梯门隐隐约约映出他的身影，“上次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ALPHA？”

“是他，也不算朋友啦。”黎池吃得心满意足，和温和的OMEGA信息素不同，ALPHA的信息素更加具有攻击性，吃起来更加刺激，百合的香气虽然清浅，但吃起来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黎池一时半会没能想到合适的形容词来描述这种……有点刺激的感觉。

陆时愉站在黎池身后半步的位置，ALPHA的信息素已经消散得一干二净，黎池还是清清爽爽的，站在电梯前看着变动的数字，乖乖的等着回家。

黑色的长发垂在背后，露出一点耳朵的轮廓，陆时愉突然有些不知所措，黎池还是那个黎池，没有任何变化，是他突然被剥夺了安全感，之前被他刻意忽视的问题，在他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突然出现，让陆时愉没有一丝抵抗的力气。

黎池拉着他的手走进电梯，她没有回头，也没有看到他晦涩不安的表情。

“那我算什么呢。”

“我们现在……算什么。”

黎池诧异地抬头，吃着水果的手停在空中。

身旁男人的脸色苍白到好像要碎掉，眼眸低垂，纤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无力的看着空气中某个逐渐下落的尘埃。

或许他已经碎掉了，只是一直伪装出正常的样子，直到现在终于支撑不住，摇摇欲坠的面具坠落在地上，摔出千万片痛苦的碎片，压抑在心底的不安和恐惧逃了出来，像猛兽一样对他露出獠牙。

在接到她后，陆时愉的状态就不是很好，黎池察觉到了，却不知道要怎么回应，只能先假装读不懂他脸上的伤心。陆时愉也装出无事发生的样子，两人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吃完了饭。

黎池还以为他不会提起这件事了，那些痛苦的情绪，会被陆时愉慢慢接受、消耗、打磨，直到痛苦变成更加珍贵的爱，柑橘香中的那些苦涩也会变成更加动人的味道。

“小池，我以为我们现在是伴侣。”陆时愉在她身边坐在，握着她没拿叉子的另一只手，指腹一点点摩挲着黎池的手，从指尖到关节，从手背到掌心的掌纹。

他第一次握住这双手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的未来会一直拉着黎池的手走下去，也知道他无法抗拒她对自己的任何行为。

只是他还没有准备好。

没有准备好这么快就面对这些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