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才恍然大悟,张游北是个骗子。
狱中的李成玉恨不得将他从棺材中挖出来挫骨扬灰才算解气。
可说什么都晚了,李成玉就像个将家底尽数放上牌桌的赌徒一样,牌面一翻,输得倾家荡产。
只是七日又七日地过去了,他还没死。
要么是太后给了李瑾玉压力,要么就是李瑾玉手上根本没有证据,所以李瑾玉不敢处以他死刑。
李成玉如此想着,心里也放松了不少。
每夜看着牢中天窗的月亮,心里盘算着日子,也期盼着有人能将他从狱中救出。
可他没等来救他的人,反而等来了他不想见的人。
臭了十几日的李成玉,因为此人要见他,狱卒忍着狱中一滩滩的恶臭,捏着鼻子打开牢门将他扶在一个有扶手椅子上,好让他能抬起头让探视的人直视他,见他脸上龌龊,还用不知道擦过什么的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
好一顿折腾后,李成玉终于见到了那人。
“居然是你。”李成玉发出一声嘲笑,“真是可笑之极。一个阉人,竟要本王准备一番才能见你。”
宋扬端坐在狱卒特地抬上来的太师椅上,他摆摆手让人都下去,透过铁栅栏看着李成玉道,“如今你是罪人,见到我理应下跪行礼。不过料想你也抹不开面,我不与你计较。”
李成玉嗤笑了声,并未觉得这是荣幸。
“你来干什么?”
宋扬道,“来送你一程。”
“哦?李瑾玉找到了能斩我的罪证?”
“不必找,一直有。”宋扬勾勾唇,“只不过太后崩逝,头七没过就把她亲儿子砍了,怕她老人家又气活过来。”
“太后崩了!?”李成玉抬起头,紧盯着宋扬的脸,似乎想从他脸上辨出话的真假,半晌后又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太后为你谋划了半生,结果你又残又……太后希望你能当闲王,谁知你竟然想造反。太后是活活被你气死的。”
“还挺会胡扯。”这话又引得成郁大笑,“临了,李瑾玉居然还要给我扣个罪名,啧,他这是瞧上了千古一帝的名号啊。”
他嘴里啧啧啧,还在摇着头,眼中却冒着泪花儿,也不知道是在哭自己死期将至,还是在哭自己母亲离世。
“你身上罪名也不少了,还差这一个?”
宋扬拍拍手让人把酒菜端上来,“我特地挑的酒,味道很好,给你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