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夭,星月丹米,在京城里座高墙环绕的院落井,洞则漆翼的密室,一点暗红色的香火头,映在近在咫尺的宋捷脸上。
房间四周的窗户都被密封了,没有一丝的光亮透进透出。
一枝香,一点光,袅袅檀香升入天际,熏得满宴皆香。
宋捷静静的站在地上,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在面前那一枝香火头上,整个人似乎都融入了房间的黑暗里,在他面前还立着一个古香古色的剑架子,上面横放着一口绿鲨鱼皮黄铜吞口的连鞘长剑。
香火悠悠,古剑森寒。虽是没有出鞘,但这一口长剑,放在面前,却是自那剑鞘之中隐隐向外透出一股森森阴寒之气,就仿佛是极深的一口山洞中,经年见不到一缕阳光的地下深潭,人才一站在跟前,立玄就会感到一股凉气涌上脸颊,有汗毛到竖般的感觉。
又过了片刻功夫,宋捷口鼻间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细微,好像春蚕吐丝一样的气息发散与内腑之间,丝丝缕缕,缠缠绕绕,一口气吞下腹中,整个人就如同是充了气的气球一样,四肢百骸居然全都涨了起来。
然后再往外一吐,去势如箭,嗤的一声,好像尖锐锋利的箭头破开了粘稠的空气,即便是黑暗中也能隐约见到,在他口鼻前方两尺多远的地方,有一片片波纹荡漾,似水波涟漪,中间还伴随着他小腹之中发出的一阵咕咕响声,宛似夏日蛙鸣一般。
这是宋捷练剑练气,一口真气透入体冉五脏六腑,震动血脉,鼓荡了大肠小肠,与自身丹田之中的内家气机相互呼应。产生出来的奇异效果。却是他年纪轻轻,早已练剑有成,呼吸吞吐都能和自己随身的剑器产生微妙不可示人的联系。
如是这般,口中呼吸反复九次九转,宋捷一口气机喷在身前的连鞘长剑之上,顿时铿锵龙吟,那绿鲨鱼皮黄铜吞口的宝剑立刻自行朝外一窜,越出剑鞘三寸,刷的一声,冷气森森,逼人眉睫。
宋捷随势一把握住剑柄,往外一拽,冷嘭哪!剑鸣嗡嗡,好似黑暗中猛的闪过一道电光,借着那香火头微弱的火光映照之下,就只见他手里的这柄长利,剑身清亮宛如一泓春水,稍稍一晃,剑刃震动空气,发出来的声音就仿佛是鹤鸣九天,清越悠扬。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宋捷静站良久,蓄势待发,此时气机罕然,长剑感应之下,自行出鞘,落在手中转眼中便是微一回转,嗤的一声。全身上下唯有手腕用力抖动,而肩膀不动,一剑落下,在他面前的那只香火,立囊就被从上到下分成两半,然剑光一收,香火一分为二,仍插在原地不倒。
呼!不要看这轻轻一剑,其实就让宋捷耗费了好大心力,剑藏肘后,往外吐气,呼呼奔腾,如水鼎沸,若是有光,甚至还能见到此时他头顶上白气蒸腾,宛如蒸笼。
接下来,宋捷又是将身往下一塌,持剑在房间中疾走连环,身如游龙,人随剑走,剑随人变,三走两走过后,黑暗中就只看能看到一圈银光上下飞舞,但见剑光不见人影。
风声呼呼,宋捷脚下踩着九宫八卦步,快速游走奔腾,手中剑器连成一道道银丝,一串串线条,瞬间过后,他人往前扑,一掌拍在一副桌案之上,砰的一响,顿时就从那桌面上飞出一把黄豆,腾入空中。
“练剑之要,身如游龙,切忌停滞,习之日久。身与剑合,剑与神合,与无剑处,处处皆剑。”
宋捷全神贯注,口中朗声大喝,剑光又是接连闪了几闪,刷刷刷,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其后,那飞入空中的一把黄豆。噼里啪啦复又落回桌上,这一次却是统统都被宋捷给凌空劈成了两半。
“翻天惊飞鸟,滚地不沾尘。一击之间,恍若轻风不见剑,万变之中,但见利光不见人。”轻轻将手中利剑收回鞘中,宋捷双手抱在怀中,两道长长的剑眉高高挑起,“民国时候的中央国术馆,对外传了武当十三势的对手剑法,不知到了现在还有哪一个能练到如同剑仙李景林一般的境。”
“别人不知道,我却是知道邵南华的身份乃是世界杀手排行榜上前十名的“北斗”他那一筒七星针近距离攒射下,连够贯穿一寸厚的钢板,连这都杀不了那个王禅,不知道他能不能挡得住我手中这一口松纹古定剑。”
同一时间,国安局大楼内部的一处房间中。
“雷霆呀,想不到这个王禅年纪轻轻,心性却已了无窒碍之处,只看他敢对你和林远方毫无顾忌的下手,我就知道这人平生最是不能受到拘束,一被束缚起来,自身拳意精神就会没落下去,,所以在这次他和洪门比武之前,你要好好的护住他,不要让他被人打扰了,至于林家那里,有我在,想来他们不敢怎么样!”
说话的是一个站在窗前,始终背对着雷霆,身穿着灰色中山装的中年男人,听他说话的声音,似乎也正是当初张秀儿还在红袖林卧底时候,见了王禅后秘密联络的那位局长大人。
“嗯,师叔你放心,这个王禅是个好汉子,比我强的太多,虽然他曾以阴手制住我,我心里到现在还有几分不舒服,但我们毕竟不是那些无组织无纪律的江湖人,什么事情都不能因失大,这个我明白。只是这一次,王禅弄了林远方一把,我得到消息。林老头子已经请了京里十几位的拳法高手前去医治,还亲自去请中央警备局的周银桥,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要是再不行,明天晚上,时间一到,林远方一死,林家怕是就要发飙了,那么一来,恐怕对我们没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