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窗外夜se寂寥,一片乌云遮住光亮,平地中寒风吹动,呜呜作响。
却是好一个月黑风高的杀人夜。
“老祖宗,我已经得到确切消息,那元屠道人果然已经在阿鼻血海脱身出来,不过却只是一缕元神显化,不知为何日前突至yin山,搅lun了覆地神庙与阿鼻血海之间的百年一战。以一己之力挑战天下高手,被阿鼻血海的罗睺,天血雨,覆地神庙的方丈大师以及六地藏和尚,中央皇朝三公武圣一起围攻,终是当场陨落,不论ru身还是元神都被炼化但此人也魔功盖世,最后一刻突然元神化作一柄剑器,直杀得天昏地暗,虚空破碎,光芒笼罩亿万里之外,整个yin山上大xi一千两百余座山脉生灵几乎灭绝,尽成一片焦土,寸草不生。”
这方圆八百里的野猪林中,距离王禅所在数十里外一片庄园之中,楼台亭阁,灯火辉煌,居中一片湖水,碧波dng漾,正有一座水榭九曲回廊建在中央,清风吹动,白纱曼舞,形容枯槁如同枭鸟一般yin鸷的鸠摩什此时正将身体窝在如同棉絮般柔软的云床之上,静静的看着面前一个身穿黑衣,满身烟气飞腾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身材挺拔,肩宽背厚,穿着一身黑se的袍子,脑后还有一个软帽,形同斗篷,灯光下,目光闪闪,下颌尖尖,口中说起话来嘶嘶有声,活脱脱就是一副毒蛇模样,yin狠而又歹毒,叫人一看便不由自主生出几许凉气。
“这一战简直惊天动地,据说最后一刻,就连yin山鬼国的阎魔天子也出手了,同一时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同时施展杀招,锁定了那元屠道人。不过结果也是两败俱伤,元屠道人虽然身死道消,但阿鼻血海的罗睺,天血雨祖师也一齐陨落,形神俱灭,覆地神庙六地藏中一半被迫轮回转世,剩下三人也和方丈大师重伤不支,一起转回大须弥山,现在已经封山不出。而中央皇朝三公,黄石公死,孙武子死,只剩下一个庞太师ru身也被毁了,其余之人,死伤无数,阎魔天子素来神秘莫测一现即隐,想来也是受了重伤,不得不走。如今的形式,对我鸠摩世家实在大为有利,那人既然已死,传人也落在我们手里,老祖宗何不一不做二不休,就把这祸患给除了,也免去我们阖家上下被人奴役的命运”
这年轻人说话之间,目光闪烁,一片碧绿,嘴里的舌头时不时便探出口外,嘶嘶作响。
“嗯”鸠摩什忽然轻轻的抖动了一下身上厚重的袍子,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又干又涩,像是生生从中间挤出来的一样,不似人声。可偏偏一双眼睛中,波光粼粼,如同水雾烟拢,叫人一看,就感觉说不出的诡异与恶心。
嘴里轻轻的“嗯”了一声,鸠摩什的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的这个年轻人,蓦地嘎嘎一阵怪笑,仿佛夜枭低yin:“你这消息从哪来的?可保证万无一失么?”
“老祖宗请放心,这消息是我在金乌山上得来的,绝无虚假据说就连那落日宫中的那位也曾在最后一刻,张弓引箭,隔空se了那元屠道人一箭,以那人的神通,虽是随口说下的东西,当也不会骗人。”
“原来如此,当年元屠道人横行天下,掠夺各men各派的功法神通,就曾将金乌山中一位天才弟子掳走,借鉴他们的落日九箭,创下天弓地箭之法,威力更大,金乌山历代以来无不以为耻辱,如今落井下石,自然也做得痛快。”鸠摩什又是一笑,目光灼灼:“既是如此,那这消息真也信得,看来那元屠老祖是真的陨落了。难怪三日之前,那xi子破空飞来,还受了重伤,过不多久,我便觉得血脉中的封禁有了几分松动,如此当真是天佑我鸠摩一家”
“老祖宗这话的意思是……?”那年轻人身上气息涌动,眼中碧火突然一亮:“yin山上这一场大战,天下高手不知死了多少,中央皇朝三公武圣几乎死伤殆尽,如此一来,天下局势定然生变,何况元屠道人也已死去,我鸠摩世家如今束缚尽去,岂不是就能站上前台,彻底取代东夷皇族,再也不用看人脸se了?”
“嘿嘿,嘿嘿”鸠摩什发出刺耳怪笑,“你想的倒是轻快,东夷皇室历代供奉落日宫,每一年消耗的人力物力,无以计数,只要有金乌山中那些人在背后撑腰,这东夷的局势如何说变就变?不过,世上之事从无绝对,元屠老祖既然死了,可他的传人却落在我手里,只要我略施手段bi迫那xi子ji出北斗天宫一脉的功法神通,再有三五十年苦练下来,管他落日宫多少高手,也不够老祖宗我一口气吹得,到时候不但可以解去族人诅咒,就是这天下也能和中央皇朝争上一争。”
“老前辈,果然心思独到,胸有丘壑,不知道这番盛举,我落日宫能否从中分一杯羹出来呢?”鸠摩什话音刚一出口,脸se突然猛地一变,下一刻水榭上空黑影闪动,狂风大作,却是不知道从哪飞来一只大鸟,就在两人头顶一阵盘旋。
随即夜se当中,光芒闪动,一道人影已经从天而降,落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