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家数代积累,时至今日,已然雄厚无比,虽被老母震慑,以合作之名,派了不少教中弟子,打入其中,加以分化,但到底时间太短,还无法真正掌握了这一股势力。现在鸠摩罗什毁了rou身,只剩元神,想要恢复,绝非短时间可为,这样一来,却也叫我终于有机可乘了。”
黑木崖真空道虽然和鸠摩家关系亲密,真空道想拿鸠摩家做实验,试探大夏王朝和落日宫的态度,鸠摩家却也想要借助真空道的势力,但归根到底,双方合作,还是各取所需,互相利用的关系。红阳尊者作为真空道一方的代表,有心蚕食同化,把这一股势力变成自己的家底,却屡屡都因为鸠摩罗什之故,而无法尽如人意。
如今,眼见鸠摩罗什毁了rou身,实力大减,虽拼命出手相救,拦下了王禅的追杀,那却是因为这当口,鸠摩家上上下下,蓄势待发,还少不了鸠摩罗什这个人的缘故,否则此人一死,鸠摩家立刻内luàn,他们真空道准备良久的计划便也要落空。
是以心里虽然暗暗喜悦不已,但说起话来却是一副十分悲痛的样子,“鸠摩罗什,你怎么样了?”
鸠摩罗什一个不慎,就毁了rou身,虽逃出元神来,却也吓得不轻,倒也没有看出红阳尊者的幸灾乐祸。不过,他到底年老成jing,通晓权术,沉静下来之后,稍一思量,便也听出了其中味道,当下也是嘿嘿一笑:“只不过就是一具rou身而已,丢了就丢了,我族中子弟都对我忠心无比,只要一声令下,自然便有人奉献一切。只需在里面挑个根骨上乘的,附上元神,重新修炼半年,一样可以恢复如初。这个,红阳使者却不必替我担心了。”
鸠摩罗什看了一眼红阳尊者,话里有话,分明就是已经猜出了对方心意,有的放矢。言外之意,就也是在警告他:“鸠摩家是我鸠摩罗什的,你真空道最好不要暗地里打什么主意。”
一开始与真空道合作的时候,鸠摩罗什就已经知道无生老母的意思,红阳尊者虽在教中位高权重,但却也只是三阳使者之一,还有青阳,白阳两人压在头上,若是真被他暗中掌握了鸠摩罗什全部的力量,相应的其身份地位,当然也会在真空道中水涨船高,取得一定的优势。
红阳尊者听出化外之音,勉强干笑两声,心里却是一阵恼怒:“这老狐狸,心思诡诈,委实难缠,但老母吩咐,未来大业,却还少不了他,否则方才何苦费力出手,救他一命,任由黄泉摄魄,将他元神也一并打杀溺死了了事。”
想到这里,回想从前,又不禁为王禅手段所惊讶:“不过是在元屠老祖身边呆了几天功夫,这小子竟然修炼神通,厉害的一致如斯,当真令人百思不得其解。”
随后,一股邪火突然涌上心头,新仇旧恨蓦然爆发起来:“昨日我刚到翠屏山上的时候,他的法力还远不及今日这般深厚凝练,仅仅一夜功夫,现在居然能以一人之力,硬抗我等数人联手之势?如今,鸠摩罗什rou身被毁,金须仙生死不知,只剩下我们几人,再想杀他,只怕已是万难。”
鸠摩家图谋天下,真空道浑水摸鱼,红阳尊者在教中和人争权,占不到一点便宜,出来之后,又无法在鸠摩罗什眼皮底下迅速的打开局面,时间一长,只怕就要被无生老母责怪处罚。
黑木崖上,无生老母近年以来都是待在真空家乡深处,一心修炼,万事不管,就连红阳尊者平日里也难得见上一面,这次事发突然,王禅突然现身东夷,红阳尊者又没有及时通知教中,若再要鸠摩罗什在他面前被杀了,这份罪过可真是不轻。
只一个接触之下,鸠摩罗什的rou身就被毁去,落在黄泉之水中,连法宝都没漏掉,不是见机的快,元神先行一步,只怕就在刚才一瞬间,他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点痕迹都会被王禅无情的抹杀。
目睹之下,众人相视一眼,脸上神sè都是一阵骇人,鸠摩罗什修炼虽然只不过三五百年,算是几人中的修炼年头最短的一个,但自幼受到大烂陀寺上师灌顶传功,得了婆罗mén教中一些真传,后来又从无生老母处学得白莲秘法,法力神通虽然不如在场几位。但也早就凝练元神,度过了好几次劫数,手中法波又不在少数,当然不可能不堪一击到这等地步。
而事情演变,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再一结合先前,金须仙与东海虬髯客的下场,也真正算是知道了王禅的厉害之处。
“我自家清理mén户,你们却来阻挠,统统都给我去死!”
王禅目光一凝,缓缓的在鸠摩罗什的元神上一扫而过,顿时狞笑一声,伸手一扫,顿时身外黄云翻飞,哀嚎遍野,九道黄泉齐齐震动,从中发出阵阵鬼哭之声。
随即,用手再朝前一指,黄泉之水倾泻如同九天飞瀑,重重压下,另一手虚空晃动,七杀化血刀凝聚血光,血线,脱出五指,遥遥抓摄,一副不把鸠摩罗什元神斩尽杀绝,便绝不罢休的样子。
鸠摩罗什见头顶赤霞被一道道昏黄水流压的咯吱吱作响,原本灿若晚霞的火热红光,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去,任是红阳尊者如何催动法力填补,也是难挡颓势,无计可施,再一想到头顶这大水的歹毒之处,顿时急的团团luàn转。
“二位仙侣,事不迟疑,我们一起出手吧!”东海虬髯客双眼圆睁,沉声一喝。
那和合双仙,出身哀牢山,乃是方圆数十万里的散仙之首,与虬髯客一般都是一方豪雄之辈,方才之所以,出手未尽全力,便也是心有所思,想要冷眼旁观,试探王禅的深浅,好做到心中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