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儒虽然摆脱了烫手山芋,可终究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即使回到家中,心里仍是惴惴不安。于是他草草和母亲吃完晚餐,便将自己关到房间里。
「我……还是……」许明儒颤抖着嘴唇,自言自语,语气既是害怕,又是后悔,又有些不可置信。
自己居然……贩毒。
虽然说是被陈明强逼迫的,但自己还是犯罪了。
而且罪还不轻。许明儒就算没有研究法律,也从其他人口里知道,贩毒的罪比吸毒还要重。
许明儒想到这里,全身忍不住发抖。
真玄鬼气感应到许明儒不安的情绪,也开始有些许的躁动。
「啊……」与早上愤怒时不同,这时的真玄鬼气似乎并非加速运转,而是停止转动,蔓延出一股慑人的寒意。许明儒立刻腹痛如绞,忍不住叫出声。
第二次生死劫吗?不可能啊!许明儒现在宛如惊弓之鸟,真玄鬼气的一动一静,都影响着他的心情;殊不知真玄鬼气亦是察觉到许明儒心绪十分不安定,蔓延的速度更快,许明儒身上的绞痛也跟着扩大。
这样下去不行……许明儒咬牙忍耐着痛苦,试图稳住自己因为疼痛而紊乱的呼吸,将意识集中到真玄鬼气。
他「看见」原本如小球一般运转的真玄鬼气,现在彷彿恶鬼一般张牙舞爪,将蕴含的力量逐渐释放到体内的各个部位。不过随着许明儒意识的集中,真玄鬼气也停止将力量蔓延到身体各处。
看来自己的意识会影响真玄鬼气?许明儒突然醒悟。
「得……得让心情稳定下来……」许明儒气喘吁吁,但是口气坚定地说。
他使尽力气,一边忍着因为寒气而不断攀高的血压,一边缓慢地走到床上躺下。接着他勉力维持自己呼吸的频率,将意识重新聚集在鼻尖,然后想像着当时为了平静心绪而发现的放松法门。
不是甚么齿紧舌松,也不是甚么意守丹田,更不用手捏奇怪地指印。
就只是放松而已。
就只是躺在床上,放松而已。
只是这次的难度比起上次还要高上不少,毕竟现在他正忍耐着剧痛,和全身放松的主旨完全背道而驰。
放松,放松。许明儒不断在内心重复着,勉强将注意力从身体上的疼痛移开,专心凝聚在鼻尖,匯集成一点。
放松,放松……
放松……放松……
放松……放……松……
朝阳冉冉而升,城市里的平时车水马龙的道路,这时难得冷冷清清,只有零星的汽机车缓慢经过,一旁树上聚集了因为早晨到来而发出悦耳啾啾声的鸟儿,早餐店的老闆与老闆娘繁忙的准备着三明治,以供等等赶着上班上课的人直接拿取结帐。
五点的清晨,是这个繁忙的城市展现出悠间的一面、难能可贵的时间。
「吓!」许明儒吓了一跳,突然从床上弹起。
自己甚么时候睡着的?
而且刚刚那是……?
许明儒心中大感困惑,不过他随即想起体内的真玄鬼气,发觉身体已经不再痛苦,而且真玄鬼气也恢復成小球的模样,缓缓运转。
是……梦吗?许明儒拍了拍脸颊,确定自己确实是清醒的。
可是刚刚……似乎……
许明儒打开窗户,看着外头冷清的街道、繁忙的早餐店,以及在行道树周围飞舞的麻雀。
好奇怪啊……
这种感觉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昨天……不,前天晚上也是这样,在梦里「看见」母亲从包包里拿出钥匙,转开门锁,接着自己就突然醒来,母亲也确实正好开了门走进来。
一次还可以说是巧合,可刚刚自己「又看见」外面街道上的一切,这又该怎么说呢?
据说有一种叫做预知梦的现象,和自己的状况好像有些类似,不过……有连续两天,不同时间,都这么碰巧看见自己应该醒来的情况吗?
许明儒没有答案。
当然没有答案。
就算真是预知梦,科学上也没有解答。
「还是……下次问问沉一洋好了……」许明儒自言自语说着。现在无论是身体出状况或是精神有问题,只要许明儒自己想不透的,他就想问沉一洋。
即便他们只见过两次面,但是许明儒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对沉一洋有着满满的信任感。
「大概是因为武侠世界我也只认识他一个吧?」许明儒自己下了註解,倒是把旺财叔给忘了。
既然想不透,再想也没有帮助。许明儒果断地站起,虽然时间尚早,但他还是走到浴室去盥洗,准备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