婧花录

偷闲时仍能被希望妆点(2 / 2)

“还有个小道消息。传言前线进展缓慢,这场仗肯定会一直在边境上僵持。大家都认为一线部队已经足够,我们也就不用担心上战场了。所以,现在你也别担心了,不需要担心了。

“还记得晨霖吗?我竟然又碰到了他,他在别的营里。他的父母用尽办法想把他调入军校,但最终也没成行。所以他算是很沮丧了。想必也是,如果大家都想法去军校,那岂不乱套了。不过他也一直是个想得开的人,我倒认为过两天他肯定就不在乎了。”

朱铄突然想起寒寺喆可能就在首都,但左思右想之后,他决定不去提起此事。

“看到你还能继续上课,我真是高兴。而且是你们专业的课吧!只要别再学战场急救就好,我只听你讲讲就已经彻底服气。况且女生也不可能被派上前线,更没有机会应用这些东西。

“喔——我又要开始唠叨了,对你的爱真是永远说不完。当然,为什么要说完呢?你就是我的追求,你就是我的一切。虽然现在无法再按照本来的计划,无法完婚。但我仍然想着,仍然会梦到我们正式结婚时的场景。

“其实我还不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我们从没讨论过。你是喜欢简单朴素的还是华丽复杂的呢?一定得是华丽的吧,最大的场子和无数的人,要有各种鲜花妆点。我们的家人,我们的亲戚,你的朋友,我的朋友,无数的朋友。嗯,还不够,还有同学,恨不得把从小学到现在的所有同学都请来。让他们全都能感受到我们结婚的喜庆气氛。如果全世界的人都能感受到我们的喜庆,也许战争也能结束。

“看我说得,都没有条理了。但我真的好想你。那么多的话,一遍遍说着,永远也不嫌够,只希望你不要嫌我啰嗦。而我仍有更多的话想告诉你,可又实在不好意思在这里说,毕竟不清楚这封信会不会接受审查。可这样也不应该阻止我,对吗。

“也许突然间,我就会如一只鸟飞回你的身边。那样我就有机会再次亲吻你的脸颊,亲吻你的嘴唇,亲吻你全身的每一寸肌肤。一定是要每一寸,每一处。但这只是开始——真希望我们能融在一起,永远不可分离。喔——我想起我们的第一次,那个被牧藻星照亮的夜晚,那蓝绿色的光芒让一切都显得神秘,而我也解开了你的神秘。也是第一次让我忘记了自我。

“是的,每一次我都会忘记自我,只希望成为你的一部分。我一直在幻想,在回归日的时候,在牧藻星最接近我们的时候,我们不要窗帘、不要墙壁、不要屋顶、不要任何阻隔,完全地直接地沐浴在牧藻星的神秘光影下。让它包裹着我们,我们也终能融在一起。

“喔——我好像有点疯狂了。但我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去弥补我们缺失的时光,哪怕一点点的时间也不想浪费……”

邮件的投递速度变得比之前微快了一些,至少石莉安能按照正常的顺序收到朱铄的信件了。她对此也有自己的认为,也许并没有之前那么多人扎堆写信了,毕竟大家都应该已经接受了现实以及自己新的角色,无论那样的角色是什么。

课上得很没劲,这并不是她一个人的想法。虽然老师们的情绪都已经稳定,但面对不得不合班上课的境况,热情终归是会被打折扣,各个科目的教学进度均明显拖延。有的老师会说:“我一直幻想那些男生很快就能回来上课,那样他们还不会落下太多东西,还能追回来。”而有的老师则更现实一些:“这学期肯定没有考核任务了,所以就捡着简单的或大家感兴趣的讲讲吧。你们还好说,那些马上就要毕业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但这些话肯定都是私下里小范围说的,否则只会将负面情绪蔓延到所有人身上。因为许多女生已经无法承受更多,比如石莉安。

“又来信了?”刘欣语气平静。

“嘿嘿。这男生还真能写信,他会不会已经把世界上所有的词语都用掉了,包括古书里的。”这显然是穆小宜习惯的调侃。

石莉安淡淡笑着:“他,根本没什么词。很多时候就和流水账似的。”她打开信封,默默看起来,很快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哎呦。这段——你们都上床了呀,还不止一次。不知道呢。”

石莉安这才注意到穆小宜一直躲在自己身后偷看,她狠狠把信迭起来:“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吗?我都这么大了。”

“但我们没有呀。对吧,欣欣。好羡慕呀,你第一次什么时候呀。”

石莉安使劲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我很小的时候,怎么啦。”

“那段好美好遐想呀。在回归日的光芒里——肯定有能飘起来的感觉。我也希望有男生——”

石莉安打断了她:“但我不希望。”

刘欣赶紧过去打住穆小宜那明显不合时宜的谈话,关切地问:“你还好吗,没事吧!”

石莉安挤出一点笑容:“没事。”说罢她将信纸硬塞回信封里,将它们随便扔进包中。

穆小宜也注意到石莉安眼眶中那打转的泪水,赶忙道起歉。

石莉安却反过来向她道歉:“对不起。这并不是因为你看了信,而是因为别的,信里的内容。没关系啦,本来也只是小事而已,很快就过去了。”

但两个女生都能看出来那根本不会是小事,而穆小宜更是不理解在那些纯粹只会面红耳赤的情话里竟还能有什么别的东西。只是此时此刻,两人都不再敢问什么或说什么,只能安静坐在旁边陪着这个正望着窗外的女生。

正如石莉安自己所说,很快她就恢复到往常的状态,也没再提起刚才的信。而那封信很快被压在了其他书本下,躲到了书包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