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宋徽宗

第128节(2 / 2)

林玄礼点了点头:“我在想用谁更合适,排资论辈应该是曾布,按照我的偏好应该是苏轼。如果曾布更进一步,我想让章楶入驻枢密院,这样下次动兵时更方便。那得等到七月份往后,山陵使的工作更重要。”

王繁英微微皱眉:“上一个以军功入驻枢密院的人是狄青。”

“那有什么关系呢,我不是仁宗。。”

“章楶不会同意,章家的人有两个身居高位已经足够了,如果将文武两边都把持住,章家权倾朝野么?”

林玄礼沉吟了一片肉片的功夫,点点头:“你说得对。那么章楶暂时回去做经略安抚使,政事堂新增丞相的时候,提拔章惇的一个儿子。他的儿子们也都是进士及第,学富五车,性格还更温和一点,我看将来可堪大用。”

王繁英同意这一点,看过他们的文章。

“你知道曾布今天跟我说什么吗,他说大宋如果想再开战,需要五年时间积蓄粮草和军费。他可太想当丞相了。”林玄礼郁郁的吐槽:“章惇给我的报价只是三年。哈,更善于让百姓休养生息富国强兵的曾布需要五年吗?那我用他干什么?”

王繁英盘算了一会,觉得这俩人都有些急功近利,章惇的更甚:“你自己算的呢?”

林玄礼更郁闷了,拿筷子戳着焦香的蒜蓉酱:“十年。百姓需要十年时间休养生息,生孩子,赚钱,减税,兴修水利,修路,养马,治理宁夏平原,提高科技,研究我的秘制军粮。稻谷最多一年两收,朝廷资金回笼的速度非常慢,百姓服役时间不能超过三个月,国家基础建设改变的也很慢。我现在全靠想想秦始皇才控制住自己的。”秦始皇就是想得太多,做的太快,他要是把他十年干完的事拉伸到五十年做完,就不会‘天下苦秦久矣’。

爱民是爱民,一想到要宅十年才能开始打仗,期间还不能沉浸在享受生活的声色歌舞之中,要谨慎的做人做事。做国家建设征召民夫每年只能有三个月时间,厢军可以全年劳役却要花很多钱,可供自己消遣的娱乐项目极少,任何一个娱乐都会让下面的官员趋之若鹜。得全程保持警惕和戒备,勤政但不妄动,做一个利国利民的明君。

“我太难了。”

王繁英觉得这很正常:“哥哥,要不要和我一起修道啊,修身养性,不知不觉时间就过去了。”

林玄礼一想到自己五年十年内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就觉得无趣:“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明年要开科举了,不知道能不能见到几位熟人。有空还要去禁军中视察,我想改革禁军,但是现在没有合适的人选,而且没钱。”

一块烤肉不小心掉在地上,旁边趴着的小狗立刻跑过来吃掉。

林玄礼有点不爽:“海军,我知道哪里有银矿,但是你也知道,现在这些大臣,即便是最强硬的主战派,也可能支持我去攻打无辜的属国。”大宋的教育就注定了,不会产生皇家海盗团这种奇葩物种,除非是海贼被招安。官员们不论行为如何,明面上都有一种道德标准,有点烦人。在取代儒家思想之前,这种强烈的侵略性会被所有人针对,又不能把所有的大臣都替换成为官家马首是瞻的应声虫。而在取代儒家思想之后……皇权会遭遇极大威胁,那种没有缘由的忠君思想会受到冲击。还不想这么快就面对取舍。

王繁英把一个包了烤肉、蒜蓉酱、蚕豆和米饭的饭包直接塞进他嘴里。

“唔唔唔。”林玄礼努力用怒视表示:就因为我思考的太多,所以被困在原地不能动弹,每一个选择都有相应的好处和坏处,所以无法选择。而你居然没心没肺的塞我满嘴食物。好吃!

王繁英慢条斯理的说:“等到国家富裕之后,他们会支持你的。”大宋现在打两年战争就耗光了国库,你跟谁说,咱么出去抢金矿银矿,都不能同意。

“我给你讲个笑话。有一户人家特别穷,穷则思变,这家的男主人就想着要不要出去抢劫,弄顿饭,弄点钱买衣裳和家当。他思来想去,想到两千里地外有一个大富商,家里属于防御,随便是谁都能把他抢了。当即决定打点行囊,出发去抢劫。问左邻右舍要不要同行,竟然没有一个人愿意跟着他去发财。”

林玄礼大翻白眼:“你居然也学会讽谏了,别逼我。”

王繁英嫣然一笑:“来呀,打我呀。”

……

数日之后,四月底。

又是一个闲来无事和班直们练武的日子。

林玄礼一身短褐,挽起袖子露出瘦了之后筋骨更明显的手臂,腰上扎着板带护腰,裤子和靴子之间用绑腿收拾的很利落,手里拿着一根齐眉棍。挽了个棍花:“来!等将来朕御驾亲征时,你们必然要护卫在旁,骑射枪棒的功夫哪一样都不能差。朕要亲自将武将都试一遍。”

打不过皇后我还打不过你们了?真是的!

《宋史·职官志九》:武臣三班借职至节度使叙迁之制:三班借职,三班奉职,右班殿直,左班殿直,右侍禁,左侍禁,西头供奉官,东头供奉官,内殿崇班……节度使。

班直们几乎要绝望了,不是所有人都像官家小时候见过的狄谏、种建中这两位班直一样武功出众,有些只是来凭家世背景来混日子的。现在,每隔三年升职一次的大宋官场上,官家突然横插一脚,亲自表明了以后想升职还有武术考核这件可怕的事。

他们立刻开始考虑,把官家准备御驾亲征的事泄露出去,能不能让朝臣们拦住他。

好像不能。

官家兴致勃勃的宣布:“等考核完你们,朕要去检阅禁军。”

班直们决定吧这件事送出去,叫自己在禁军中的亲朋好友赶紧加紧练习。

就在杏岗的亭子里,李清照小声对丈夫说:“十一郎可算找到乐子了。”既不能兴修宫殿、也不能出宫打猎,歌舞宴饮都在暂停,那么就是他最爱的事。

赵似捧着一碗薄荷金桔水:“十一哥在考核班直,我们在这里喝茶,这合适吗?好喝。”

“不是很合适。”李清照手儿托腮,叹气:“他有那么多翰林,还要咱俩来写诗歌颂他的英姿。”我现在只想回府喝好喝的葡萄酿,或者在太后宫里打牌,赢她和公主妯娌们的钱,而不是在这里,帷帐后,装模作样的写诗。

这有什么可写的!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哎哟哎呦的。“我是很善于写诗,见景生情,可我看官家和人打架,我能有什么情绪?又不能戏谑调侃,还不能引用典故。”关于名将的典故几乎没有一个是吉利的!

赵似:“……我替你写。”

班直们知道怎样能讨得官家的欢心,让自己官运亨通,打赢他就可以。

问题是打不赢啊!官家的威严和杀气太强了!比赛对着靶子射箭时没有多少压力,正面交锋时,真害怕。

林玄礼一棍压住他的手臂内侧,这控制不住,但在短暂的干扰后一脚踹飞:“认真些,只要不打到我的头,别的地方赦你们无罪。”

班直单膝跪地:“臣遵命。”

起来一抖木棍,攻势比方才凌厉了许多,直接横扫腰际。

林玄礼双手持棍,拿棍子往外一拨,人直接往前撩,抬腿就攻向班直的膝盖,班直慌忙躲看,步伐已经混乱了,被官家在后脑勺上拍了一下,落败。

林玄礼:“你们真应该训练短兵相接的时候,这已经是最温柔的打法了。”

落败的班直:“官家的威严浩荡如山岳,令卑职不敢直视。倘若多试几次,心里不害怕了,或许就敢还击。”

“这可是你说的。”

最后一位班直正鼓足勇气准备上场。

有内侍跑过来禀报:“官家,章惇求见。”

林玄礼正打的兴起:“来,跟你打完再去见章惇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