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嘚嘚吧吧地还说着很有道理,给老太太请安,行吧,她能去,但老太太先前也把话说在前头了,免了她请安,这会儿非得要给老太太请安去——也不知道老太太见着她会不会不高兴,她还小呢,心里头没主意,也就请二夫人参详。
李嬷嬷差点没叫她给噎着了,“姑娘,二夫人她……”
“嬷嬷,”反而叫顾妙儿给叫住了,她还朝李嬷嬷摇摇头,“我晓得你为我好,可咱们靠着国公府呢,哪里能叫老太太不痛快?”
李嬷嬷就想拽着她捉奸,无非是想吓吓庆和堂的陈老太太,好捏着陈老太太的把柄,当然,她也晓得肯定进不了庆和堂,主要是吓人一吓,把人吓着了就好了,还把顾妙儿给顶在跟前了,“还是姑娘说的有道理,待明儿姑娘问问二夫人。”
顾妙儿松口气,也不想叫李嬷嬷心里头不高兴,李嬷嬷是伺候过母亲的人,母亲生前早就给李嬷嬷还了身契的,如今还伺候她,无非是母亲生前的吩咐,“嬷嬷可晓得那位小阁老是甚么样儿的人?”
李嬷嬷摇头,“老奴不知,也就听闻过。是苏阁老的第叁子。”
“如今是老阁老退了,他是真正儿的小阁老了,”顾妙儿幽幽道,又添了丝丧气样儿,“母亲这仇人,位高权重,我如何去捍动人?”
李嬷嬷还当她要打退堂鼓,“姑娘,太太生前苦呀……”
话才说着呢,她就掉泪了,看得边上的桃红暗暗翻白眼,又拿太太生前的那点恩情逼她们姑娘呢。她急着想提醒姑娘,见姑娘朝她瞧了一眼,她就知道姑娘是甚么意思了,也就乖乖地站在边上一声不吭
顾妙儿下地,亲自去劝了李嬷嬷,“嬷嬷怎的就哭上了?我只问问小阁老的事,也好叫我有个安排,嬷嬷怎的就哭上了?到叫我心慌,可是我问错了?”
李嬷嬷一时就哭不成了,人家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就问问,你哭什么呢——对呀,她哭甚么呢,得拿出太太的恩情来,“老爷先前生意上不成了,用的是太太的嫁妆,太太苦呀。”
话听多了就叫人觉得烦,也不是不念这个恩情,可见天儿的把恩情放嘴上就叫人烦了,且顾妙儿又是这个年岁上,有些自以为是的,又有些天真,且又觉得有些事是理所当然的,“我晓得是母亲拉了父亲一把,是母亲的恩情;我呢打小就得母亲的照顾,也是母亲的恩情。嬷嬷且放心,我都记着呢。”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母亲的仇呢,我得报的,不管怎么着,都得报的。”得了人家的恩情,那就得报,可她一个弱女子,拿什么跟人报仇?这话她说不出来,说出来就不念恩情,就跟她说的一样,当年父亲生意上亏了钱,都要撇她而去了,真的得亏母亲嫁过来,母亲有嫁妆,二十抬的嫁妆,都给了父亲。
李嬷嬷便有些欣慰,拿帕子按了按眼角,“有事儿呢我还没同姑娘说,先前呀太太只当姑娘还小呢,就同姑娘说是报仇,其实太太呀哪里结的仇呢,都没仇呢。”
桃红听得眼睛都瞪大了,更别提顾妙儿了,她也跟着将眼睛瞪得大大,“嬷嬷,你不是哄我吧,是觉得我替母亲报不了仇才这么说的?”
“姑娘,老奴岂敢这般?”李嬷嬷捏着帕子,“太太还留下书信来,叫我给姑娘的。”
顾妙儿叫她给弄懵了,真见着李嬷嬷寻出一封信来,手指颤抖地把信拆开来一看,快速地看了一遍,还真的如李嬷嬷说的这般,字迹她也仔细地看了看,还真是母亲的字迹。看完后,就五味陈杂了,面上还是带着笑的,“那要怎么报恩呢?”
李嬷嬷还待劝上两句,见她这般就迅速地接受了,心里就不免思忖她本就没想着要替姑娘报仇?她这般想的,也得亏姑娘早就留一手,若是报恩的话,她恐怕就不会入京,还得用报仇的借口才引了她入京,这入了京嘛,她一个小姑娘家的哪里还能有自己的主张。“姑娘看着办就成了。”
顾妙儿闻言,到是乐了,“看着办就成了?母亲还真是不讲究。”
“姑娘!”李嬷嬷声音扬高了些,明显透着怒意,任何人都不能说半句姑娘的不是,顾妙儿自然也是不成的,况她也不将顾妙儿放在眼里,“姑娘怎敢说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