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老太太望着这没出息的儿子,到实足像极了他亲爹,却又觉得有一丝不甘,长子也是她的儿子,比起来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叫她着实心里头憋得难受,“那是你亲兄长,你做的都是甚么事?”
秦二爷诧异地望向她,面容里还添了一丝委屈,“母亲,您怎的这般说儿子?”
“都这个年纪了,还委屈上了,”陈老太太斥道,“也不思进取,就晓得女人脐下三寸之地,我瞧着这国公府不是你的也是幸事。”
被这么一说,秦二爷就更觉得莫名其妙了,也更委屈,“母亲,您生儿子只是次子,兄长为长,自然要承继爵位,您又这般儿不分青红皂白的责怪起儿子来。儿子是不想要这爵位嘛,那不是要不着到手嘛,若是儿子是长子,早就成了这国公府的主人了,哪里还能叫您在这里这般嫌弃儿子?”
陈老太太见他说得理所当然,还要怪起自己未曾叫他成长子,一口气噎在喉咙底,好悬没被背过气去。
秦二爷见状,连忙唤来厉嬷嬷替她揉了揉,才见老太太脸色好些,他就有些担忧,“母亲,您身子到底如何,怎的这般……”
厉嬷嬷是个乖觉的,见老太太脸色稍好了些,她就蹑着手脚退出了内室。
陈老太太靠着大引枕,胸口那口憋着气已经被厉嬷嬷给揉开,还是隐隐觉得胸口疼,又见着次子那个蠢样儿,就不免觉得心口发疼,“你这样儿就算得国公府叫你掌事,你也掌不住……”
秦二爷一听这话就急了,“母亲,您何必说这般的话来怪儿子?儿子打小就知这国公府的爵位是兄长的,母亲却说有能者居之,还在兄长传来噩耗之时非得让长姐在官家跟前叫儿子承继了这爵位,如今母亲到是怪起儿子来?”
他说得不由得就更委屈了,却偏是她心上人的儿子,叫陈老太太那偏了的心也跟着心疼,“你呀你,若我有一天不在了,你可如何是好?”
秦二爷以前觉着这府里有母亲在,便有他的好日子可过,堂堂国公府的二爷,走出去哪个不捧着他?万万不能在母亲故去后,他这个二爷到成了国公府的旁支,别人再不能称他为国公府的二爷——他心下发慌,“母亲,您定能长命百岁的。”
他如今也觉着母亲不可相信了,同样都是儿子,母亲疼他,难道就不疼长子了?他心下焦急,又不敢当面质问老太太,只觉得老太太待他的心变了。
陈老太太朝他摆摆手,面露几分疲惫。
秦二爷刚欲出去,就见着方才退下去的厉嬷嬷又进来了,厉嬷嬷瞧了他一眼欲言又止的,赶紧几步到陈老太太跟前,将话给禀了,“老太太,表姑娘今儿一早从长房出来就便从府里出去了,现下儿还未回府。”
陈老太太到有些意外,“怎的出了府?”
厉嬷嬷道,“也不知是何故,从二夫人处拿了银红的身契,就连带着桃红一起出府。”
陈老太太瞧了眼秦二爷,“可是将人吓着了?”
秦二爷觉着莫名的就担了这么个名头,自然要替自己辩白,“她都未醒,儿子还未成事呢,怎能吓得着她?”
陈老太太心中有数了,“若晚间她还未回来,定是去寻她表哥了。”
厉嬷嬷也觉得这般儿,只到底觉得这表姑娘小门小户的出来,就是不懂这规矩。
秦二爷听闻这事儿,到觉着有几分意思,“原来也是个知情趣之人。”
他这话到叫陈老太太沉了脸,“甚么个知情趣之人,是不知廉耻,好端端的姑娘家还未嫁人,就去寻着男人上门,同秦霜未有血缘之关系,到将她的作派学了个十足十,真真是一脉相承的贱种。”
这话说得可重,秦二爷面上讪讪,朝她一揖,“还是母亲说得对。”
得了陈老太太一记横眼,他到嘻皮笑脸的,“母亲且放心,儿子有办法了,不就是个未见过世面的小姑娘嘛。”
陈老太太听得肝儿疼,但也不制止他,“你自个儿看着办吧,我乏了。”
秦二爷由厉嬷嬷送着出去,他面露忧色,到觉得母亲待不若行前那般亲厚了,觉得这国公府离他越来越远,眼底生了几分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