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给他时间,或者一根导火线,毁掉秦家只是早晚而已。
可是秦隐不想再等了,所以他宁愿拿自己的命去做那根引线。
江时面色发白,深深地看了他两眼,转身就走。
秦隐在后面叫他,不明所以:江小时?
一路出了医院,江时径直上了车:把你们查到的所有东西,就在这两天,找个机会公之于众。
坐在驾驶座上的人是Nemo,他连忙应道:好的少爷。
劫后余生,江时冷静下来,才庆幸地想,还好足够了,那些大大小小的证据,它能让里面的一辈子都出不来,也能外面的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Nemo看了一眼后视镜,试探道:我们要再等一等少夫秦先生吗?
不用,开车,江时冷冷一笑,他不是很能耐吗?让他自己走回去。
好的。
两分钟后,江时拨通了小杜的电话,语气冷硬:你接到他了吗?
电话那边先是传来嘈杂的声音,然后便是秦隐微哑的嗓音:江小时
话说到一半,嘟
电话已经被挂断了。
小杜嘴角抽了又抽,一阵无语。
凌晨一点,秦隐站在卧室门口,头疼得不得了,却还是据理力争。
江小时,你信我,那些人没一个好人,我虽然用了点手段,但每一场罪行都是他们自己犯下的。
可怜他到现在都不知道江时生气的原因是什么。
他以为江时不知道关于秦家的一切,可江时什么都清楚,所以才更生气。
江时闭了闭眼:他们烂命一条,你用自己的命赌他们的命,他们配吗?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可想而知江时当时得有多克制,才没有把蠢货两个字甩他脸上。
秦隐语气沉沉:我没有赌,因为我知道自己一定会赢。
听听,这不就是干了坏事还非坚持说自己没错的熊孩子?
江时一脸阴沉,看着就气得不轻:自己滚!
我劝你冷静。
秦隐抵着房门,面上镇定无比,心里却很慌,非常慌。
你骗了我那么多事,我都没跟你生这么大的气。
江时象征性推了他一下,没使力,却真的把人推开了。
那一瞬间,两个人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错愕。
江时率先反应过来,砰的一声关上了卧室的门,哦,顺便反锁了。
十分钟后,秦隐站在次卧的浴室,单手在黏湿的头发上刚打上泡泡,卧室里传来一阵奇奇怪怪的声音,然后就是砰地一声巨响。
洗完澡出来,秦隐看着中间塌陷的双人床,再看看门口一身寒气的始作俑者。
秦隐面无表情:
操了,又凶又不讲道理。
可以,非常可以。
第51章
秦隐深深吸了一口气, 抬头, 目光直直地落在他脸上,心不平气不和:讲点道理?
江时的下颌线紧绷,脸色因为异常苍白显得过分凌厉。
他在与秦隐对视几秒以后忽然一笑:你在打算以身犯险之前但凡跟我讲点道理, 我一定
说到一半就止了话头,秦隐觉得还有救,顺着他的话接下去:支持我?
江时冷漠地上下审视他两眼,继续道:先把你腿打断。
秦隐瞬间沉下了脸:江小时。
床已经塌成这样,次卧肯定是呆不下去了,公寓其实还有很多客房,问题就出在这个小作精身上。
秦隐毫不夸张地怀疑, 自己只要换一个卧室, 江时就能拆一个房间。
说他傲娇且作, 还真是没冤枉他。
江时看了他一眼, 才转身:跟上来。
脚步一顿, 他微微侧眸:你再离开我的视线, 我真把你关起来。
秦隐在心里默默接了一句, 好啊。
主卧里。
秦隐一进来就被江时按在了床边, 紧接着一条带着轻轻皂荚香的毛巾盖在了他头上。
江时的动作并不温柔, 报复性地隔着毛巾在他头上胡乱地揉了好一通。
秦隐不习惯这样, 小幅度地挣扎了一下,又被江时按了回去。
别动。
秦隐半眯着眸,神情微妙得不得了:在追的时候天天装乖,到手了就不珍惜, 渣男。
江时抿着唇角,微微一哂:我不喜欢家暴,你别让我破例。
行,你狠。
擦完头发,江时又按照医生的嘱托帮他换了药,才不冷不淡地说了声你先睡,拿着手机去了阳台。
阳台和卧室隔着占了整面墙的落地窗,房间只开了一盏壁灯,窗帘也忘了拉上。
江时站在阳台边,清俊挺拔的背影几乎要与深秋夜色融为一体。
秦隐第一次看见这样的江时,他看着江时从烟盒里摸了一根烟,不多时,手边多了一个荡着烟雾的小红点。
直到吐出第一个烟圈儿,他才不紧不慢地拨通了一个电话。
江时的声音很低,因为没有落到实处而显得有点飘,卧室这么静,秦隐连一句话都没听清。
当然,也不全然寂静,偶尔一两句没控制住,声音又会马上低下去,听着就像是在压抑脾气。
带刺美人,冷漠妖精,是最让人头疼也最容易沦陷的调调。
秦隐本来还想多欣赏一会儿等等他,谁知道看了一会儿,就这么睡着了。
唔,可能是因为心情还不错。
第二天正好是周末,ONE照例休息半天。
训练房。
一队所有人却罕见地在上午十一点之前爬了起来,黎穆和邢郁一起进来的时候,江时正抱着个小平板有一下没一下地点着。
YHUM,邢郁敲了敲他的桌面,难得正色道:找你有点事,去会议室等我。
江时把平板放下,拿着手机去了会议室,等了大概五分钟,门开了,进来的却不是邢郁。
经理呢?
黎穆把文件夹放桌上,拉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是我找你。
你们最近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大家都挺担心的。
江时并不意外,现在关于秦家的动荡在商圈闹的沸沸扬扬,又因为牵扯到了秦隐,就连电竞论坛都有不少帖子在讨论。
看出来了。
江时的视线平平静静地落在桌面,无所谓地笑笑:没什么好担心的你不是早就知道么,他为什么突然会退役。
事实上,我知道的并不多。
黎穆摇摇头:当时,他给我的退役理由是,他发现自己做错了一件事。
江时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大,仍然波澜不惊,他曾经一无所知,只是现在的他什么都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