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如此，因为缺乏雨水，水也成为大问题。孤儿院有多人因为喝了不干净水导致腹泻，在没有药品的情况下，这些人很快被埋在孤儿院的后院中。

某种意义上来说，减员对李笃来说并非坏事。

入夜，李笃和王胜总有一人出去寻找食物和能用的上的东西。在生存压力之下，李笃堕落成为了一名没有底线的匪帮。盗窃，袭击，抢劫，杀人，一切都为了资源，他每次带回资源，都能收获大家的喜悦。但空手而归的次数越来越多。

不仅如此，针对孤儿院的入侵始终没有停止。体格教为强健，学习能力很强的袁忘成为孤儿院后两年的守夜主力军。

李丽莎：“刚开始他是叫人，呼喊着吓走入侵者。到后来他开始蹲伏杀人，一声不吭的杀人。他经常蹲在东南角落，那边有一道铁丝网没有拉到的矮墙。入侵者们跳进矮墙，他就刺出一刀。我问他，为什么要留一个缺口呢？他说，入侵者本身就是资源。入侵者越多，我们的资源就越丰富。”

李丽莎：“到后来杀人对他来说如同吃饭一般的平常。我强制安排他白天参加学习，向居住者们学习数学，学习音乐。但为时已晚，他的思想已经根深蒂固：杀人就是生存……最困难是最后一个冬天。”

遥遥无期的近四年围城中，很多人都死在曙光出现前。那个冬季特别寒冷，匪帮不再是男子组成，妇女，甚至儿童也成为了匪帮。能养活十多人的孤儿院成为匪帮们聚焦的目标，很多人相信孤儿院内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和水，还有燃料。

枪很多，但是子弹已经消耗殆尽。王胜和李笃摸到郊区，两人联手血洗了一个军营前哨站，至于是政军还是反政军的前哨战，已经没有人在乎。他们带回了大量的物资。但这没有让孤儿院脱离危险，反而因此让孤儿院成为了一个战场。

李丽莎：“孤儿院本来有二十九名孤儿，包括袁忘最终只有七个人活下来。战争结束后，我联系了我的导师梅丽莎修女，梅丽莎命令十字军将七个孩子护送到纽唐，并且给他们注册了身份。”

李丽莎没有说故事，没有说细节，她尽可能平淡的描述当年发生的事，可以看得出她对没能保护那些孩子充满了愧疚，几乎所有死去的孩子最后阶段都由李丽莎陪同。

李丽莎最感觉对不住的是袁忘，她一直很关注袁忘的成长。好在袁忘充满积极的心态，对未来充满希望，成长的情况让李丽莎比较满意。

李丽莎修女说的是真实的，发生在现代的围城战：萨拉热窝围城战。

李丽莎道：“袁忘是个很懂事的好孩子，日常对人和善，愿意照顾弟弟妹妹，哥哥姐姐，帮我分摊了很多工作。临时住户们都很喜欢他，一个个抢着教他一些东西，他学的很快，让他们很有成就感。但是我没发现袁忘有什么喜好。”

李丽莎：“他不喜欢玩耍。他不喜欢钢琴课，但是他会去上。他不喜欢小提琴，但是他愿意去拉。他也不喜欢喝南瓜汤，他也不喜欢杀人……他有一个最好的朋友，是一位盲女，她很啰嗦，几乎醒着就要说话。她最喜欢牵袁忘手坐在一边聊天，因为她知道袁忘不会拒绝自己。”

“小姑娘呢？”

李丽莎：“在第三年去世，食物匮乏导致营养不良，进而生病。我们手上只有基本的抗生素药片，缺乏对症的药物，甚至不知道她生了什么病。我记得临死前，她还牵着袁忘手，一直说个不停。那天是我第一见袁忘哭。埋了她后，袁忘就一个人坐在坟前，坐了整整一晚。”

第72章 仇人相见

袁忘的秘密解开了，但秦舒一点都不开心，低着头，看着脚尖，和郑燕一路无语的步行回自己居住的酒店。秦舒非常后悔自己打探袁忘秘密这个举动。

回到纽唐，秦舒将情况转告了叶晚娘，叶晚娘脸如寒霜静静的听完：“秦舒，你八岁时候尿过一次床，你希望别人知道吗？”

秦舒摇头。

叶晚娘：“你十五岁和郑燕一起看某些电影，你希望别人知道吗？”

秦舒再摇头。

叶晚娘问：“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袁忘拥有典型的幸存者后遗症。查下李笃去欧洲时间线，再联系发生在欧洲的大事和修女身份，我心中早就有数。你不是聪明吗？你却用看似聪明，但却是最烂的办法，直接去问李丽莎？你爸说过，每个人多少会做一些坏事，但聪明人能把坏事做的很干净。”

秦舒：“我知道错了，你别说了。”

叶晚娘怒，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发火：“袁忘的问题不大，但我改变不了他的三观，你的事就自己看着办吧。”

秦舒：“可是我听起来问题很大。”

叶晚娘道：“他前天破天荒的请猎豹的骇客叶夜参加家庭日，叶夜被吓的不轻。我知道袁忘正在迈出主动交际的一步。他知道自己有一些问题，也愿意面对这些问题。我的工作就是让他自己认识到自己有哪些问题。”

秦舒恍然：“比如桌游，不是随便定的一个节目。”

叶晚娘：“你比你爸笨。”

“哼！”秦舒看窗外：“他回来了。”

袁忘将汽车开到房子侧面，下车，走向房子。这时候一辆摩托车停在自动铁门位置，并且按了下喇叭。袁忘看着摩托车骑手的双手，慢慢靠近骑手。骑手左手拉开上衣，从里面拿出一封信伸过铁门。

袁忘接过信，摩托车手离开。

袁忘打开信封，信上写：好久不见，非常想念，我在10号游艇停泊码头的水神号等你。落款：本。

叶晚娘把拉窗帘偷看的秦舒推开，拉开窗帘问：“什么事？”

“小事。”袁忘微笑抬头回答。

叶晚娘：“有需要帮助的可以找我。”

袁忘点点头，叶晚娘离开窗口。秦舒到另外一房间窗户拉了一缝朝下看，只见袁忘打开汽车后备箱，打开枪箱，从里面拿出一把手枪，检查弹匣后，将手枪插在后腰。关闭枪箱，袁忘开车离开503别墅。

……

纽唐很多中产都购买有游艇，最热门当属拖车类游艇，可以挂在车后拖着去海边。也有一些人缴纳租金，将游艇停泊在专门的码头。富豪通常有私人海边度假屋，渡假使用。

袁忘开着车，慢慢看着一辆辆游艇，最后将车靠到左边。车进停车位，人下车，走到水神号前。一抓船舷上船。

水神号上只有一位老头，见袁忘上船，他一声不吭的起锚，然后驾驶水神号离开码头。

袁忘靠船舷边找个舒服的位置坐靠，欣赏美丽的海景。海景虽美，需要陆地衬托。没有陆地的海不仅不美，还会给人带来紧张和压迫感。陆地很快消失在眼帘，然后就是无尽的大海。

两个小时后，夜幕悄悄降临，水神号放慢速度，朝一个小孤岛开去，努力接近一艘停靠在礁石边的灰色游艇。老头跳下水，牵引了绳子拉着船走，船靠到了礁石边，他将绳子捆绑在礁石上。虽然有浪花拍打，但是游艇四周有轮胎缓冲，不会伤到船身。

沙滩登陆会搁浅。

袁忘站起来，活动筋骨，很灵活的跳上礁石，朝侧面的沙滩走去。

这个小岛白色的沙滩占据大半面积，只留下v形的小山丘，山丘上布满了各种植物。在v形底部靠山位置，本杰明坐在油桶设置的篝火边，静静的看着篝火。在他身边站立着一男一女，都戴着口罩。

男子看本杰明，本杰明举手示意没事。等袁忘走近，本杰明指了指篝火边的小马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