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门,正巧看到孙宝宝端着砂锅而来,涛子冲她招招手,“宝宝姐,郭鸣在三号包厢。”
包厢中的赵思衡听到“宝宝姐”三个字又有些不自在了,控制不住地想起中午那个犯蠢的自己。
走到岔路口的孙宝宝拐个弯,一边走一边问道:“三号?那个不是赵老爷子的房间吗?”
“赵爷爷请郭鸣吃饭呢。”涛子解释说道。
孙宝宝点点头,丝毫不意外。
这两人虽然隔着几十岁,但是却在短短的几天内成为无话不谈的酒友了。
也真是奇了怪了,自从赵老爷子来到饭店后,饭店中就常常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
一老一少搭着肩膀,一个说着whiskies,一个讲着老白干,周围人听得一脸懵逼,关键这俩还聊得热火朝天。
这对老少的“说酒”,都快成了饭店每天的必备节目了都。
若是哪一天没看到这两人,常来的顾客都会忍不住问上一句。
“晚上好,这是你的粥。”
孙宝宝轻轻把砂锅放到旁边桌子上,然后舀些到汤盆中,再把汤盆放到桌子上。
郭鸣冲孙宝宝不好意思的笑笑,“麻烦了。”人家店中没做粥的,忽然让人家帮忙做一份,可不就麻烦了。
说着,舀一碗放到爷爷面前,拍拍他爷的手:“爷,你一直想喝的孙国栋粥来啦。”
孙宝宝:……
其实“孙国栋粥”和“孙国栋做的粥”意思是不一样的。
郭鸣还真够机智的,他爷的意思明明是后者,他却硬给他掰成前者。
只是硬给白粥扣个名字可还行?
原本安静坐着的郭季平一听,眼睛立即有神,眼神也不由得移到白粥上。
片刻后,肯定的摇摇头,“这不是孙国栋的粥。”
郭鸣无奈唉一声,松松握着拳头扶额,“爷,这就是孙国栋粥,你喝喝看就晓得了。”
哎呦我的天,祖孙俩做的粥再怎么样,味道也是相近的。
郭季平却对粥这个事儿十分固执,愣是坐着不动,肯定摇摇头:“不是!”
旁边的赵老爷子也开始劝导:“老哥哥,粥嘛。味道都差不多,而这粥还是人家孙女做的,肯定连味道都一模一样。”
郭鸣极力点头,苦口婆心的劝导着。
孙国栋都去世了,他难道还能去把人抓来做粥不成。
可说来说去,郭季平只有一句话:“不是!”丝毫不妥协。
倒是在一旁的孙宝宝看出点眉目来,她回忆起前段时间国栋爷给她讲的故事……
不由得问道:“您说的粥……是杂粮粥吧?”
郭季平依旧摇着头,不厌其烦重复着“不是”这句话。
不可能啊,孙宝宝蹙眉想了想,顿时灵光一闪,放下托盘坐在桌子前:“你那个粥,是不是好多家米一起做的?”
郭季平这下没说话了,准确识别到“好多家米”这四个字。
孙宝宝紧接着又问:
“是不是你大晚上,饿着肚子一家一家敲门要的米?”
“是不是放在衣服里头的袋子中,给你妈带的?”
郭季平眼神慢慢与孙宝宝的眼神对上,终于有了反应。
郭鸣看他这顿时松了一口长气,不由得擦擦额头上的汗,他这几天可被折磨得太惨了!
最近也不知道怎么了,每天到了早上六点整,就自个儿爬起来,将每个人的房间门敲一边,硬是喊着要喝粥。
他这几天一天的好觉都没睡过!
不过,这事儿孙宝宝是怎么知道的?
孙宝宝眨眨眼,脸不红心不跳的胡乱编造:“我爷爷把你爷爷饥荒年代晕倒在我家门口,然后我爷给你爷喂了一碗粥的事儿记得特别紧。曾经跟我爸说过这事儿,我爸又对我说过这事儿。”
懂了,乐于助人,口口相传。
在场几人隐隐点头,饥荒年代还给人喂一碗粥,这可难得了。特别是赵天德,他是经历过大灾荒的人,更加清楚那时候一碗粥的分量。
郭鸣顿时对这家饭店的好感度突突突升,原来人家饭店曾经救了他爷的命啊!
延伸一下就是救了他们全家的命啊!
“并且……”
孙宝宝清咳两声,尴尬的咬着下嘴唇,坐直了身体,脸颊微微发红。
“并且,呃……呃并且你爷还欠我爷一顿饭钱。”
“不过也不多!”孙宝宝赶紧解释,迅速伸出一根手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