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白天黑夜疯狂画稿,月入过万,却常常在食堂啃馒头;
说她被过去的势利眼闺蜜欺负了,也从不发作;
曾经不可一世的“小宝钗”,变成了人人欺负不吭声的“包子”。
......
蒋铎听到这一切。
心都疼麻了。
陆呦兀自抹了会儿眼泪,情绪发泄够了,又觉得自己挺傻的。
她不是因为许沉舟哭。
许沉舟的事,只是一个引子,让她把心里长久积攒的压力,全盘发泄了出来。
发泄够了,她便抹干了眼泪,鼓起勇气、面对生活。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一声口哨,几个吊儿郎当的花臂黄毛小混混,来到了陆呦身边。
这小姑娘长得跟多花儿似的,哭起来也是雨打芭蕉,别有一番滋味,让这几个小流氓看得直了眼。
天色渐晚了,河边堤坝没什么人,只有不远处岸上的大排档还在营业。
小混混们也不敢做太出格的事,只能口头上调戏几句——
“小美女失恋啦?”
“来哥哥这儿,哥哥疼你呗。”
“这儿这么多哥哥,不然你选一个?”
......
陆呦被吓得变了脸色,转身便要走。
胆大的小流氓上前,拉了她一下:“小美女别走啊...”
话音未落,便听“咚”的一声,拉扯陆呦那小流氓,直接被人一脚踹进了河里。
三月倒春寒,河水冰冻刺骨,即便他会游泳,也是冷得够呛。
“好久没宰人了。”
男人嗓音清润,却带着几分嚣张恣肆。
小混混打量着男人,他五官轮廓又冷又硬,身上却带了一股子不可名状的邪气。
确定了是惹不起的存在,小混混捞起了水里的同伴,一哄而散。
陆呦背对着他,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却没有勇气回头。
男人也没有上前,只是看着她的背影,漆黑的眸子透着几分忍耐与贪婪。
俩人就在寒风中僵持了片刻。
最后贺鸣非跑了过来,喊了声:“你们几年没见,不认识啦,要不要我给你俩介绍一下,蒋铎,陆呦,你俩以前要好得睡一张床,后来差点结婚。”
陆呦咬着牙,鼓起勇气,回头望向他。
男人轮廓颀长,熊背蜂腰,穿这一件黑色休闲卫衣,手里抱着一株娇艳欲滴的兰花盆栽。
他五官硬朗,轮廓分明,一双风流的桃花眸,带着几分懒散冷淡。
眸底那颗殷红的多情痣,灼灼动人,嗓音温柔,像极了情人耳畔的低语——
“小白眼狼,蒋哥哥回来了。”
“......”
陆呦第一次见到蒋铎,是在蒋家奶奶的寿宴上。
蒋家的所有小孩,都穿戴整洁,坐在圆桌席位上,说说笑笑,打打闹闹。
只有蒋铎,一个人在偏厅的小桌上吃白米饭,可怜巴巴的样子。
陆呦听人说,他是蒋家爸爸在外面的私生子,妈妈死了没人照管,带回蒋家当狗儿一样养着。
陆呦年纪小,听不明白。
这般白净漂亮的小哥哥,怎么会是狗儿呢。
后来有一次,她看到蒋铎伸手去抓茶几上的糖盒子,被蒋夫人用力掐了手,手背都乌青了。
他皮肤比雪还要白,所以一点乌青,都特别明显。
小男孩连忙缩回手,委屈极了,眼底隐隐渗着泪光。
但他倔犟地咬着牙,不让眼泪掉下来。
陆呦从桌上拿了一颗巧克力糖,趁所有人不注意,揣进他的衣兜里。
蒋铎不解地望向她。
小姑娘露出两颗小虎牙,拍拍他的肩,附在他耳旁道:“不哭啦,以后你要吃糖糖,就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