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害怕的这一天,终究还是到来了。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人是清白的,迟早有一天,他也要为自己曾经做过的事,付出代价。
蒋铎从来没怕过什么,但是现在,他是真的怕了。
“回答我啊。”陆呦的嗓音带了颤栗的哭腔,她似乎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了:“蒋铎,你回答我......”
蒋铎回身,快速走到他而前,嘴角挂着温柔的笑意:“刚刚摄影师发了几张婚纱照过来,说我们都不用修图,原图就是最完美的状态,你要不要看看。”
他将手机递到她而前,陆呦却并没有看,她死死咬着牙,眼泪很不争气地流淌下来。
蒋铎凑过去,吻了吻她滑落泪痕的脸颊,见她无动于衷,他又吻了吻她的唇:“不想看照片,那我们选一下婚礼场景布置的风格吧,你挑选了几款,比较中意橙黄色那款田园风,我找给你看看。”
说着,他又翻出了相册照片,陆呦垂眸,看到他的手都禁不住抖动着,几次握不住手机。
这场婚礼,几乎是蒋铎一手操办,无论是司仪流程,还是场景布置,还是宾客接待,甚至婚礼上的用花,他都亲力亲为地安排。
这是他人生最重要的时刻,他多年的梦想就要实现了。
他将手机递到陆呦而前,希冀地看着她:“你看看,喜不喜欢这款场景,如果不喜欢,我们可以再换。”
眼泪落到陆呦嘴里,很咸、很苦。
她推开了手机,那句话含在嘴里,看着他这般忐忑希冀的模样。
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心疼和悲伤都要把她的心吞噬了。
蒋铎是真的慌了,又是抱她又是亲她,想要得到她的回应,想要确证自己还没有...失去她。
“陆呦,你别这样。”
“你答应了我,不能食言,你答应要嫁给我了。”
“陆呦,你是不是...喜欢别人了?”
陆呦抬头看着他,用力拉开了他紧紧攥着自己的手。
蒋铎很用力,绝不放开她,他仍旧吻她,吻她的脸颊,吻她的眼睛,试图唤起她一星半点的眷恋和qingyu。
“你是我的,你不能喜欢别人。”
“陆呦,我不会放手。”
他开始不再安分,有了进一步的行动。
陆呦侧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蒋铎,不要碰我。”
他静止了下来,停下了全部的动作。
良久,他缓缓地站起身:“是傅殷吧,他看你的眼神,让我很难受。”
“跟其他人有关系吗。”陆呦也站了起来,擦干了眼泪:“你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
是,他没有勇气,因为他害怕承认了,就失去她了。
陆呦等不到他的回应,拎了包,转身离开。
黑乎乎的煤炭冲她叫了几声,陆呦抱起了猫,朝着电梯间走去。
蒋铎的心开始疯狂下坠,他看着陆呦决绝的背影,说道:“要走自己走,猫留下。”
“煤炭是我的。”
“是我领养了它。”
陆呦回身望了他一眼,放下了猫咪:“别拿它撒火。”
蒋铎冷笑:“在你心里,我成这样不堪的人了?”
陆呦头也不回地走进了电梯间,在电梯门缓缓关上的瞬间,蒋铎忽然又冲了过来,试图阻止电梯门的关闭,但为时已晚,她已经离开了。
他一脚踹在了门边。
煤炭被吓得不轻,喵喵地叫了两声,赶紧找地方把自己藏了起来。
陆呦回家住了几天,她给家里在康养医院附近买了一栋适合一家人居住的套四的大房子。
小区绿化非常好,母亲的病情得到暂时的缓解,可以居家疗养,距离医院不过一公里的距离,方便随时问诊。
康养医院这边也配备了医生,每天上午上门来给母亲进行身体指标的检查和健康指导。
鹿风工作室现在改名叫做鹿风集团,一切工作都步入了正轨,陆呦便不再什么事情都一手抓,只专心做设计的工作,时间多了很多。
每天清晨,她都会推着母亲在小区里看看树、看看花,晒会儿太阳。
母亲秦美珍总是絮絮叨叨说:“小铎是好孩子,都要结婚了,怎么就闹别扭了呢。”
“他不是好孩子。”陆呦陪坐在母亲身边,手里把玩着一片梧桐叶子,闷声道:“他做了不好的事,无法原谅。”
家人是陆呦最后的底线,她拼尽全力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家人,所以......
无法原谅。
“他甚至...连承认的勇气,都没有。”陆呦咬了咬牙:“到现在,他都不肯承认自己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