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货我提供,船员我招揽,工钱我发,所得利你三我七。”萧彧说。
“我风里来浪里去,九死一生,你在家坐享其成?”闵翀显然不买账。
萧彧摆摆手:“不,不,你算是空手套白狼。纵横四海恰是你喜欢的,你无需任何成本,做自己喜欢的事,又能赚钱,何乐而不为?”
闵翀差点气吐血,他猛咳了好一阵:“那船本就是我的。”
“现在已经归我了。”
“我将你杀了,船就是我的了。”
“我手无寸铁,且无缚鸡之力,闵当家为何不趁现在动手?不过将我杀了,船你也开不走。”萧彧袖起双手,笑眯眯地说。
闵翀抬起手在床上软绵绵地捶了一下,那胳膊刚刚被裴凛之捏过,软麻感尚未完全消失。
萧彧站起来:“闵当家不妨考虑一下我的提议。钱是这世上最可爱的东西,有了钱,你便可以继续救助那些无家可归之人,还做你的英雄。”
闵翀听到这里,忍不住问:“那你要钱做什么?”
萧彧说:“不知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这世上大部分问题,都是钱的问题。有了钱,许多问题便能迎刃而解。我的乐趣,便是赚钱,解决问题。”他说完,便施施然离开。
闵翀听完呆了半晌:世上的问题,都是钱的问题?这说法实在是荒唐无比,然而仔细琢磨一下,似乎又都行得通。这个萧彧,到底是什么人,他想要解决的问题又是什么问题。
夜里,裴凛之与萧彧说起日间在薛钊处听来的消息,萧彧对谁当太子没什么兴趣,裴凛之则十分严肃:“郎君,从明日起,我便让吉海形影不离陪着你。你也不可再私自外出。”
萧彧说:“你说太子会派人来刺杀我?”
“不排除这个可能。当初我们刚到崖州便遇刺,后来消停了数月,想是都忙着争储君之位去了。现在大局已定,萧祎便会着手排除异己,他的人,怕是已经在来崖州的路上了。”裴凛之说。
萧彧叹气:“我一个废太子,孑然一身,又在这么偏远穷困的地方,还有什么不好放心的。”他对皇权没多大兴趣,做个快乐的大富翁是他的梦想。
裴凛之苦笑:“郎君胸怀坦荡,但别人并非如此。萧祎那小子最善猜忌,器量狭窄,未必能见容郎君。”
萧彧无奈摇头:“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裴凛之揽住他的肩:“凛之誓死守护郎君。”
萧彧拍拍他的手背:“有凛之在,我从未担心过自己的安危。”
比起立太子之事,萧彧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说盐又要涨价?”古代重农抑商,这盐与铁事关生活生产,是哪个朝代都必不可少的商贸活动,也是除粮食外,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税收来源。盐涨价,就意味着朝廷又缺钱了。
“对。”
“你说我们与薛钊合作晒盐的可能性又多大?”萧彧问。
裴凛之愣住了:“晒盐?”
“对,我知道一个晒盐法,比煮盐更为高效。晒出来的盐,你说那薛钊能分我一两成吗?”既然盐是人人都必须摄取的,南亚与西亚的内陆人,想必也缺盐,这生意也能做得。
第24章 合作
裴凛之已经说不上来对自家殿下总是隔三差五冒出来的新奇主意是什么感觉了, 他早就告诫自己,要见惯不怪,殿下是无所不能的, 然而每次还是会惊讶, 继而对他的新点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比如殿下说的烧青砖、烧陶瓷,现在又要晒盐。他家殿下想法是与众不同,别人是需要什么就去买, 他家殿下需要什么就自己做, 而且还总能成功。
他偶尔会怀疑他的殿下变成了另一个人, 但他又觉得这样去揣测殿下太冒犯了, 更何况,他更喜欢殿下现在的样子,成竹在胸,雷厉风行, 完全具备了王者风范。更重要的是,他依旧那么依赖信任自己,这点从未变过。
裴凛之露出无奈的笑容:“郎君, 贩卖私盐被抓了可是重罪。”
萧彧说:“我又不在大安国卖, 我去别国卖。”
裴凛之兴趣盎然:“郎君想去哪里卖盐?”
萧彧说:“往更北边, 东戎西戎柔然都行。往南去, 天竺波斯也能卖。”
裴凛之笑起来:“郎君的雄心可不小。”
“对啊,我还想把生意做遍五湖四海呢。”
裴凛之说:“那我改日去和薛钊谈谈。”
萧彧说:“你这几日就进城去, 我忘记跟你说,让你去找蚕种了。”
“好。”裴凛之满口答应。
萧彧也是今日去纸坊, 看见路旁正在吐新芽的桑树才想起来蚕种的事, 得抓紧时间找蚕种了, 不然又错过了这一季。不仅要养蚕, 还要缫丝织布,丝绸锦缎才是丝绸之路的主角啊。
只是这织布真不是萧彧能干得了的,这个技术含量略高了点,所以还是得依靠劳动人民的智慧。
对了,还有茶叶,有了瓷器和丝绸,怎么能少得了茶叶呢。他以前对茶叶有过一些研究,崖州也产茶,回头去山里找找,这儿气候这么好,一年四季都能采茶,完全可以大规模种植。
隔日裴凛之又特意为蚕种去了一趟州城,有了马作为代步工具,去州城就方便多了,半个时辰就能跑个来回。
运气挺不错,他打听到了一家养蚕户,花高价买了一批蚕种回来,献宝似的拿给萧彧看。
萧彧欣喜不已,看着纸上密密麻麻开始发黑的蚕卵,说:“这应当是快出了吧。崖州的天气暖和,蚕出得比北边早不少。真有你的,凛之,就没有你办不到的事。”
裴凛之被夸得心花怒放,但表现出来仅仅是嘴角有点上扬:“郎君懂怎么养蚕吗?”
萧彧说:“不太懂,你问过那个蚕农了吗?”
“问了,他教了我怎么养。得用竹匾将蚕装起来。”裴凛之说。
“这我知道,回头让吴兴义编一些。”萧彧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