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哈哈大笑,一副你俩都定亲了,你俩就算做啥我们也不会惊讶奇怪的,你俩这样反而欲盖弥彰太刻意啦的样子。
面对那些揶揄,贺驭却稳得一批,并不会因为人家打趣就害臊或者羞恼,更不会因为人家打趣自己没做的事儿就索性做一做,反而冷静自如得很。
聂青禾偷眼看他,发现他耳朵红红的,就知道他这是惯性冷淡,内心肯定翻江倒海呢。
她从侧袋里抽出马鞭,轻轻地碰碰贺驭的肩膀,朝他笑。
贺驭看她,眼神暗示她不要过分,他可不禁撩。
别人说他什么,他都不会在意,但是她随便一撩,他就受不了。
他们一直往西去,会路过贤德坊,然后穿过西门出去。
恰好宋清远扶着宋母从巷子里出来要上马车。宋母生病一直不见好,宋清远亲自陪她去看大夫。
聂青禾虽然往他们那个方向扫了一眼,却也只是无意识地扫过去而已,根本没看见他们。
她和贺驭很快就过去了。
宋清远和宋母却看见了,母子二人站在那里,当时就迈不动步子了。
宋母见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安慰道:“这是你俩最好的出路。她高嫁,你高中以后也能娶一门更好的,不是皆大欢喜吗?你要想开些,为她高兴。”
宋清远神色低落,应了一声,扶着她上马车了。
且说聂青禾他们出了西城门,走了半里路,聂青禾就对贺驭道:“这样走着什么时候到啊,你还是一起骑马吧。”
贺驭顿住脚步,扭头看她,看她是逗自己还是真心的。
聂青禾笑微微地垂眸看他,大眼清亮水润,清澈单纯,没有半点狡诈的样子。
贺驭心动得很!
他抿了抿唇,低声道:“这样不好,回头人家看到你,要笑你。”
聂青禾:“我又不怕的,你看我什么时候怕人家笑过?咱俩现在是合法的男女朋友关系,这些都是允许的。”
合法是什么意思,贺驭不懂,但是不耽误他理解。
他又看了她一眼,便同意了,大手在马鞍上一搭,就纵身上了马,坐在聂青禾身后,手臂穿过她腋下勾住马缰绳,直接将她圈在了怀里。
他血气方刚的年纪,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身上热度更是超过常人,烫得聂青禾的背一下子就热乎起来。
不用他们催,大枣就哒哒小跑起来,向着西方那一片红黄黛绿的山坡跑去。
山坡下一条不算宽的河,今年夏季雨水少,露出河床边上的一片鹅卵石。
过河的桥在远处,贺驭一眼就能估计出河水的深度,直接让大枣从上游浅水区横穿过河。
大枣很欢快地下了水,蹚水过河。
聂青禾有点紧张,“这水深不深啊?咱们应该走桥的。”
贺驭便收了收双臂,给她安全感,“放心,不会让你碰到一点水。”
果然,那水最深处也不过是到大枣大腿下面一些。
到了河对岸,大枣一气跑上山坡,此时山坡上的青草正在枯萎,也层现出层叠的颜色。
聂青禾就说下去走走,散步赏景。
贺驭直接抱着她纵身下马,然后将她小心地放在地上。
他牵着她的手,两人往山坡深处去。
这时候艳阳升起来,秋高气爽,蓝天白云下面就是层叠的秋日丰富的色彩,看得人心旷神怡。
聂青禾看到山坡下面有酸枣、野果子,就指着给贺驭看。他便纵身过去,几下兔起鹘落就能摘一堆回来。
他用袍摆兜着让聂青禾吃,这时候原本在路边吃草的大枣立刻就拱过来,开始抢果子吃。
贺驭赶紧给聂青禾抓几把放在她的挎包里,免得被大枣抢光了。
走累了,贺驭就从马鞍侧袋里拿出一个小垫子,垫在歪到的枯树干上给聂青禾歇息,又从马上拿水囊给她喝水。
聂青禾就和他交流一些取饮用水的窍门,她发现贺驭在这方便很精通,估计是从小跟着行军打仗,对野外生存的经验非常丰富。他不只是会判断哪些水能喝,还能判断风向、是否有雨、周围是否有猛兽、是否有滩涂沼泽地等。
他会的东西越多,聂青禾悬着的心就越松弛一些。
原本她觉得自己看得开,不会担心的,可事实证明不是的,她一旦爱上他了,关心则乱,只要他去打仗或者敌境,她是肯定会担心他的。
“你去了草原,一定要注意安全,那里听说狼群很多。”
贺驭:“别担心,我有把握的,不会有危险。”
他说得非常轻松,不想让聂青禾为他担心。
他对聂青禾讲的那个以少胜多的故事非常感兴趣,就让她继续给自己讲,还想让她写出来,以后可以给舅舅看。
聂青禾就指着树下的干草示意去那里坐,她给他慢慢讲。
贺驭坐在草地上,靠着树干,曲起一条腿当椅背,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聂青禾靠在他怀里,他身上热度惊人,一阵阵地烘烤着她,竟然让她在这深秋的凉风里感觉到了热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