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对不起,我的爱人是祖国[快穿] 第56节(1 / 2)

她也不怕伤了小陈的自尊,自顾自地道:“你也不用谢我,这饭只花十二块钱,你待会拉二胡给我听就行了。”

“啪”地一声,是一次性筷子被掰开的声音,她还特地磨了磨筷子上的毛刺,将筷子放进小陈的手中。

小陈却并不领宁馥的好意。

他猛地一甩手,那筷子就立刻被甩了出去,滚出老远。

“我吃过了,不饿。”

他说完,自顾自地拉起了二胡,仿佛不打算再和宁馥说任何一句话。

青椒肉丝盖饭就在旁边冒着香气,他也无动于衷。

一个三十多岁,正值壮年的男人,即使因为常年行乞,营养不良身体不好,但也不该只吃半个馒头就饱了。

若说他患有重病,可除了眼睛盲了行动不便,身上脏兮兮地发臭,却还有力气拉上一整天的二胡。

他为什么不吃呢?

是不想,还是……不敢?

她注视着小陈的脸,他蒙着白翳的眼无神地注视着前方,因为要博人同情博人眼球,因此也不能戴墨镜。

《二泉映月》的曲调又响起来,琴声悠扬,第一段快要结束的部分,又重复了。

明日高悬,正是下午两点最热的时候,宁馥突地打了个寒颤。她猛然若有所觉地一回头——

大陈站在天桥下,正望着他们。

大陈似乎只是不放心自己这个瞎子小兄弟,见宁馥转回头来,还朝她招了招手,然后便转身离开了。

宁馥一颗心激跳了几秒,这才深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

她虽然快穿过无数的言情世界,什么霸总的小黑屋啦,反派的“爱心锁链”啦都经历过不少,自认也是见过世面的,可却从来没像此刻一样,有被吓到。

事到如今,那一丝怀疑已经盘旋成一团浓重的疑云,笼罩在宁馥的心上。

追寻真相,这是记者这个身份与生俱来的本能和冲动,是恐惧无法驱散的。

——即使她现在还根本算不上个正经记者。

小陈果然还会理她。

哪怕他一次次做出拒绝的姿态,甚至紧闭双唇,言语动作无不透露出不耐和暴躁,但只要宁馥没被他吓走、依旧蹲在他旁边时不时地问些问题,十个问题里他会回答一两个。

哪怕大多数是简单的点头、摇头、“是”或“不是”,这也已经是非常大的突破了。

“其实你一天能讨到的钱不算少。”宁馥笑笑,小陈面前的搪瓷缸子里已经又铺了薄薄一层硬币和几张纸币了,“你不怕有人欺负你瞎,把你的钱拿走么?”

她说话直白,倒不想那些个估计他眼睛,讲话小心翼翼的大学生。

小陈对一个施舍的路人道完谢,说道:“不会。”

他倒是很笃定,冷淡道:“有我哥呢。”

宁馥眨了眨眼。

她搜索了一下回忆,至少在原女配的记忆中,从一入学,好像就没怎么在学校附近这两个位置看见过大陈小陈以外的乞丐。

似乎也没发生过抢地盘欺负人或者乞丐们打架斗殴的事件。

可能是地盘已经划分好了。小陈有他哥“撑腰”,没人敢来欺负他是个瞎子。

宁馥看他手上似乎有茧子,便道:“能给我看看你的手吗?”

小陈有些警惕,但似乎是想到宁馥这些天来的“诚意”,将手伸了出来。

常握琴弓的位置确实都有一层茧子。

茧子是老茧,他手上还有些细碎的伤痕,可能是这些年伤到的,又或者当初在工地打工时难免的伤口,但依旧无法遮盖那拉琴磨出的印记。

如果不练上十几年,是磨不出这样的老茧的。

宁馥又问:“你练琴很久了吧。有多久?”

也许是想到练琴的不易,小陈的声音低沉,“我是瞎了以后才开始练琴的。四五年了。”

如果是真的,听到这故事的人免不了称赞一声天才,一个盲人,在失去视力以后才开始练习二胡,如今还能拉的似模似样,期间付出的辛苦努力,绝对不是常人能比。

但因为带着怀疑之心,所见便处处有蹊跷。

他手上的茧子,那模样绝对不止是练琴四五年能磨出来的。

他为什么要说谎呢?

眼瞎后练出二胡技艺的故事,让小陈的行为与其说是乞讨,不如说是卖艺。后者显然更令人尊敬,——

也能得到更多的钱。

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下来,小陈又拉了一编《二泉映月》。

这可能是今天的最后一遍,因为他该回“家”去了。他开始整理,摸索着将琴弓数组起来。

宁馥忽然道:“你今天一共拉了五遍二泉映月。”

小陈的动作一顿。他似乎没想到宁馥会听得这么认真,连次数都给他数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