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如海点了点头,立即行动了起来。
明明这一场饭席是为了庆祝池蕴之在大理寺任职,结果全绕着商成春之事。
万鹤有些不大好意思,在散席之前还和池蕴之表示歉意。
“最好的融入大理寺是什么方式?”池蕴之对着万鹤拱手说道。
“是一起断案子,这直接就拧成了一股绳,让我融入了进来。”
“我当时在西城兵马指挥司,还没走马上任,就指挥了士卒做事,后来这功劳您也是知道,那之后指挥司上下都听我的。也因此在西城兵马指挥司里做出了一些功勋。”
“万大人此番过来是好事一桩,是商府丞或者不是他,得到了万岁的旨意,彻查之后就知道了。万一真是他,大理寺上下,包括温驸马都要感激您,若不是您,这事还无法断出来,那得去多少人?”
是的,池蕴之在心中已经断了商成春的罪,觉得此人十有八·九是有问题的。
万鹤谦虚了几句,言说自己没做什么。
因为要和程如海拟折子,只怕还要面圣,于是万鹤并不多说,跟着程如海离开了酒楼。
池蕴之离开了酒楼,直接骑马去了别院。
听闻花宴尚未结束,把手中的马缰绳交给了马夫,让马夫回去,自己和其他的车夫一起等着人出来。
当商翠翠从别院里出来,到了马车停驻的空地,首先就见到了池蕴之。
其他马夫都是下人打扮,唯有池蕴之金质玉相,本是斜斜靠着,见着商翠翠,脊背就挺直了跳下马车。
下午阳光正好,把他的面颊镀上一层金光,原本商翠翠觉得池嘉木很像是乔宜贞,现在来看,池嘉木身上也有一些池蕴之的影子。
相比于成熟的池蕴之,池嘉木身上锐气的少年感蓬勃,商翠翠在今天见到了池嘉木,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不愿意和池青霄在一起。
因为池青霄是个老男人,不光是字面意义上的年龄大,他身上没有少年人的朝气。
“见过这位小姐。”池蕴之拱手说道,“敢问花宴是结束了?”
池蕴之有些奇怪,为什么只有商翠翠一个人出来。
以前商翠翠觉得池青霄生得好,在见到了温泽宴的时候发现他不如温驸马,再见到了池嘉木的时候,觉得他不如池嘉木,再见到了池青霄的嫡亲兄长,发现池青霄还是不如。
商翠翠对着池蕴之行礼,细声细气地说道:“花宴还没有结束,是我觉得怪闷的,就先离开了,侯爷是在这里等着夫人?您对侯夫人可真好啊。”
商翠翠见到了池嘉木,心里头就迫不及待想要多接触对方,只是男客那边众星捧月一样捧着万佩雯,她试图和池嘉木说话,对方离她十丈远,根本不愿意搭理她。
商翠翠没办法,准备走乔宜贞的路线。
等到了乔宜贞面前,她又傻了眼,她自己还犹豫要不要讨好乔宜贞,结果根本轮不上她。
其他闺秀都挤在她前面。
本来乔宜贞在打牌,因为不少人过来说话,热闹得跟什么似的,下人就收好了麻将,乔宜贞一会儿跟这家小姐说话,一会儿又回答另一家小姐的问题。
商翠翠追着池嘉木还有乔宜贞的行为让尤思佳觉得丢脸,尤思佳在午饭之后就号称不舒服离开了。
商翠翠一直磨到下午,实在接触不到池嘉木或者是乔宜贞,想着干脆提早离开花宴去找池青霄。
万万没想到居然在门口有意外之喜,商翠翠见到了池嘉木的生父——池蕴之!
商翠翠是逆着光走过来的,加上她正值妙龄少女的年龄,池蕴之没有多看,现在听到了商翠翠细声细气的声音,想到了她的身份来。
眼睛微微眯起,池蕴之定睛一看,果然是商翠翠。
和上次相见,昔日里的小胖妞成了身姿窈窕的少女,不像是一般少女过于消瘦,她的面颊带着一点并不让人生厌的圆润,有太后的方子保养,生得在长辈心中也算是玉雪可爱。
商翠翠今日里是盛装打扮,此时面颊微红,让池蕴之下意识地退了一步,“商小姐,你家的马车就在那边。”
“没关系的。”商翠翠摇着头,钗环的流苏碰撞,发出丁丁当当的声音。
她眨眨眼,歪头狡黠一笑,昔日里池青霄看她这个模样,总是会略略呆滞,商翠翠语气轻快:“我想和侯爷说说话,难道侯爷不想知道今天花宴如何?池家少爷如何?侯夫人如何?”
池蕴之当然是想的。
不过他不需要从商翠翠的口中知道。
等到晚上,他自然会去问妻子。
他会亲手卸掉乔宜贞的钗环,拂去她的衣衫,他会与柔软如水的她化成一体,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事毕后,会把人搂入在怀中,听她说起花宴的一切。
想到了晚上的事,池蕴之喉结滚动,垂下眼掩住了情绪,对着商翠翠冷淡说道,“不用商小姐说这些,我自会与妻子问询,商小姐还请自便,我回马车了。”
说完之后,池蕴之大跨步走回到了自家马车,坐在了马车上,根本不看商翠翠一眼。
商翠翠的耳根火辣辣的,池蕴之不搭理她这件是让其他马夫看热闹,他们咧嘴偷笑,她总觉得听到了旁人的嗤笑声。
那些马夫都敢笑她!
商翠翠的眼底冒了火气,想到了今日里在花宴里见到的池嘉木,最终还是忍气吞声。
倘若是她要嫁给池嘉木,那乔宜贞是她婆婆,池蕴之是她公爹,她还是需要敬重两人的。
商翠翠越发后悔自己不应当出言讽刺万佩雯,如果不是刚刚说了一些不妥当的话,让池嘉木厌恶了她,她都不需要搭理乔宜贞或者是池蕴之,而现在,她必须搭理,甚至讨好池嘉木的长辈。
于是商翠翠上前,对着池蕴之说道:“侯爷是在生翠翠的气吗?当年翠翠确实在如月庵有些失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