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
一时忘记了。
不过他肯定是不能这么说的,所以心思一转,曲仲一本正经地又说道:“我是想等大哥回来您就把这事跟他说说。”
“对对对,我把这茬忘记了。”
一拍大腿,曲老头这才想起了自己远在县城的大儿子一家。
不过既然说起儿子,这几年都没回来的老四.....
“对了爹,娘那就你去说。”
苦于老刘氏的战斗力,曲仲决定这苦差事还是让曲老头去做。
“咱们...到时是不是要躲到山上去。”
一时没说话的曲厚开口,立马猜到了曲仲的心思。
既然是屯粮食,肯定要找地方藏起来,而曲家湾附近最能藏人的地方恐怕就是背后的锣鼓山。
可是...
“那山上的大东西咋弄..”
“我和村尾的老罗等雪化了些就上山去。”曲仲转头回道。
“你每次拿回来的野物就是他给的?。”曲厚惊诧地问。
那罗猎户在村子里独来独往的,老婆早死留下两个半大的儿子。
大儿子还有些傻气,每天跟着罗猎户在山里打猎,很少能见着人。
只有小儿子在附近的学堂上学,能偶尔见着一两面。
“就有回上山去救了他一回,就熟悉了。”
揉了揉发痒的耳朵,曲仲随口答道。
确实是挺巧的,他都还没用上勾搭大法,就在锣鼓山采果子时遇到了被野兽袭击好不容易逃回来的罗猎户。
当时怀有目的地曲仲热情地把人送到了镇上。
还自己掏了银子给人看伤。
为了感谢曲仲,罗猎户还送了好些猎物给他。
他又还礼了好些面包和酱给罗猎户。
两人就在传统的还礼中建立起了友情,有时候两人还会约着上山去。
曲仲有了罗猎户的保驾护航找到了不少稀奇的东西。
而曲仲的博学也给罗猎户想了不少抓猎物的新方法,甚至还帮着他改造了下弓箭。
不消多久,曲仲俨然成为罗猎户一家最喜欢的人。
当初因为大雪封路,罗猎户把二儿子送到了曲家来跟曲修齐二人玩耍。
没想到就耍了两天,罗永明回家就再也不去学堂了。
吵着闹着要来曲仲这读书。
所以现在,曲仲的学生已经增加到了四个,除了每天送货之外,他在这几人身上花了不少的心力。
“难怪他把儿子都送来给你教了。”
曲厚叹气,神色有些复杂地看了看曲仲。
当初曲仲让他问修良在学堂的情况,他专门就去问了。
孩子只说大家都一样,进度也差多。
所以他也就没有多想,只认为是二哥太紧张自己孩子所致。
拿这话和朱氏当成玩笑这么一说,差点没被埋怨死。
可这么几年下来,曲厚也算是看明白了,那学堂里除了修言,其他孩子都是陪衬。
不说其他的,去年给家里的写春联,这高下就立见了。
修良写的字比起曲修齐两兄弟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
前些日子,朱氏还和他说,想把孩子交给二哥教一年看看。
可现在又出了这事...
“不说这些了,爹你明天和三弟去一趟镇上买些细粮,别省钱。”
朱氏去年刚给三房添了个幼子,加上年纪最小的几个孩子。
这精细粮也是必不可少的。
想了想,曲仲从怀里掏出荷包:“先花着,我那还有不少。”
“成,我和老三一起去。”
并未推辞,曲老头伸手接过荷包看也没看的揣进了怀里。
这几年他并没有过问过这面包能赚多少银子。
不过看老婆子和儿媳妇们拿的工钱就不少。
就连这几年给得孝敬钱加起来怎么的也有上百两了。
不差钱....
“那我先去看看孩子们。”
不差钱的曲仲拢了拢身上的棉袄,分外怀念上个世界的温暖气候。
他现在算是知道为啥云北王造反也要等到春天了。
就这冬天,怕是军队还没走到于城,马匹都要冻死了。
“二哥,你在做些酱呗。”
一直觉得自己有什么事没想起,直到曲仲都走到门槛了,他才想起。
以后躲上山了,恐怕就没机会吃到二哥做的各种酱了。
他得趁上山前让二哥多做些。
哐当--
被门槛绊了一下的曲仲特别无语地回头。
你丫当去郊游吗,还酱....
“那个可以煮汤的那个酱。”觉得自己没说清楚,曲厚又加了句。
“还有那个可以下饭的笋酱也做些。”
曲老头出其不意地也跟上。
曲仲:.......
老话常说会一样累一样,果然是没错的。
况且...
回头又看了眼老神在在的曲老头,哪里能看得出一点点刚才的慌张。
现在甚至点上了烟袋,还砸吧了口。
“爹,我们是去逃难的啊。”
曲仲无奈开口提醒了下两人,他们是去避祸的,不是搬家。
“你不说我都忘了...”
又砸吧了口烟袋,曲老头才不慌不忙地回。
曲仲:......
“知道了。”
有气无力地回答了两人,曲仲才转身走远了。
他现在这个曲家老大是当定了..
****
锣鼓山的山脚处,罗猎户的家就安在这里。
与其说是在曲家湾的村尾,其实曲仲觉得应该算是脱村而居了。
跨过后院的篱笆走几步就能到山脚的那条山路上。
曲仲曾经问过,为何选了这么个地孤零零的,以至于家里两个孩子都村子里的孩子都没有往来。
罗猎户只笑自己性子孤僻不善与人来往。
后来曲仲才知,这独居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罢了。
山路崎岖。
曲仲背着些吃的,走得竟意外平顺。
身后还跟着几个孩子,叽叽喳喳地惊地山林里的鸟都飞了起来。
“哥,那里有柴。”
周修合往嘴里塞着面包,有些口齿不清地喊着。
“哪里,哪里。”
下意识地回头去找,可走了几步才发现自己这回不是来捡柴的,曲修齐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在罗永明一脸懵的神情里,装作装若无其事地回到了队伍里。
被这个傻儿子给逗笑的曲仲只当没看见。
这两小子这几年天天上山,都形成了条件反射,看见啥果子也要带回来等曲仲分辨。
可还别说。
去年还被两人在个土疙瘩里找到了朵灵芝。
曲仲拿去县城卖了三十两银子,都给两人平分了。
这几年家里晒的菌子所得的银钱也都让孩子们自己平分了。
说起来,这两小子私房钱应该都有几十两了。
得想个办法.....
坏家长曲仲一门心思地谋划着怎么把银子从孩子们手里骗来。
而两孩子现在正跟罗永明聊得热火朝天。
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即将破产.....
“我爹昨晚打了只狍子,一会让我爹给我们做狍子肉吃。”
罗永明拍拍胸口,高兴地向伙伴炫耀。
说完还像模像样地比了个大大的圆,用以形容那肉有多少。
“那让我爹给做,我爹做的可好吃了。”
今年已经七岁的曲修绥只比罗永明小了一岁,两人现在是最好的朋友。
一听好朋友这么说,立马也开始炫耀自己的爹。
而年纪最大的曲修齐现在都已经十一岁了,穿上青衫隐隐地有些大人模样了。
听两人讨论,还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弟弟的头:“那是罗伯伯打的,你咋好意思。”
心里一阵熨帖,曲仲老怀甚慰地看向自己傻儿子。
这几年总算没有白教。
“你要问问能不能吃,那罗伯伯肯定会给你吃的。”一副胸有成竹地教训着弟弟,曲修齐小眼神还瞟了两下曲仲。
收回刚才的话...
差点没被自己给绊到,曲仲心里泪流满面。
这书还是读得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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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点还有二更,我今天真是在拼命的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