苓知道庞统领着兵马,又往葭萌关进发后,虽然自个儿身上伤势未癒,只是一刻也不想与他分开的她,亦是急着上路。
但军医却是希望她俩再缓些;日前得知张飞出外安抚各郡有成,已在回来的路途上;她们两个姑娘要从雒城跑到葭萌关,路途不可谓不远,因此静韜打算,等到张飞归来,便要阿爹带着她们一块往葭萌关去,是为护送二人,也是为了应敌。
两人只得枯等两日;张飞果然即时归来,父女俩相见,免不了又是一阵痛哭流涕的。
「哇!静儿,阿爹可想死你啦!」张飞看见静韜平安无事,忍不住喜极而泣;那口如鐘般嗓门喊着,就连远在半里外的人恐怕也能听见。
这小女儿随着庞统一同入川,是他归家之后,这才听爱妻说的;此回乃是韞卿重要的初阵,不能带着大女儿一道出征已经够令他伤心,却没想到就连静韜这鬼灵精也要远行;心头不捨可想而知,张飞难过与爱妻相拥,只能在家里期盼两个宝贝女儿平安无事。
张飞与赵云、关羽留守荆州,不预期的却等到了刘备急召二人入川的消息;他原本应该高兴,终于能与两个女儿见面了!但却没想到静韜居然是代庞统军师冒险,这才得了这纸将令;张飞暗自伤心,不敢将这消息告诉月姬,只得将满腹忧心深藏,与子龙一同入川。
还好他一踏进雒城就听到好消息!虽然旋即又奉庞统军令,出外安抚各郡;但知道两个女儿都在那儿,张飞安下心来,欢喜的接下此令,出外替刘备奔波去了。
这回出外绕了一大圈,终于得以与两个女儿见面了,尤其是令他担忧的静韜;也难怪一向有泪不轻弹的他,要如此感动,只因心中的一块大石子,总算是搁了下!
静韜捂着耳朵,扯开喉咙大喊,「阿爹!你再这么哭下去,马超这功劳,恐怕就要让给黄忠、魏延两位将军了!」
张飞给女儿这么一提点,登时忘了哭泣;是了,这回归来前,他早已听到消息,大哥为了应敌,已经先领兵往葭萌关去了,此回除了护送两个姑娘过去,可还有马超这头猛虎等着他去猎!
「这怎么成?马超是俺的!」张飞哇啦怪叫,右手成拳,搥了搥自己那堵厚实胸膛。「好!静儿,咱们即刻啟程,别让那两个新来的专美……呃,美在咱们眼前!」
静韜忍不住掩面,这阿爹,连句话也没法子说个清楚。「是专美于前!我去通知季姊,阿爹你先给咱们找辆车来,季姊身上还带伤,没法子骑马。」
张飞急着要去战马超,女儿的要求一切都好。「行!看要什么车,粮车、马车、还是牛车,阿爹一併给你送来!」他跨开腿,宛如一股旋风,立刻跑了出去。
静韜看见那背影,忍不住笑了出来,「唉,阿爹还是阿爹呀……」
张飞行事虽鲁莽,可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他替她们俩找来一辆马车,两人便带着细软上车,一身轻便;只是两人除了衣裳外,皆带了自个儿的随身兵器。
张飞迅速点了两百名轻骑随行,往葭萌关赶去。
却说早了她们两天啟程的刘备率军日夜兼程赶路,总算是赶在马超破了葭萌关之前抵达,原本预想让黄忠、魏延二人联手,但想不到魏延很快的就给马超伤了,至于黄忠,刘备认为他年纪老大,因而不允他出战;庞统便向刘备举荐这些日子以来,立下不少战功,已经成长茁壮的两名小将迎战马超。
此二人是谁?关平、韞卿是也。两人不仅能与马超抗衡,更得了他亲口讚赏,两名年轻小将未及弱冠,便已如此英勇,刘备不禁见识了两人武艺,讚誉有加,更替两位义弟感到高兴。
有了关平、韞卿两人可敌马超,葭萌关大可不必担心要遭马超攻破,只是亲眼见过马超那精湛武艺与带兵手腕后,刘备不禁讚叹,西凉锦马超此威名,果然名不虚传;于是爱才之心顿生。
一日,就当关平、韞卿两人力抗马超,而马超领兵而退时,张飞带着两个小姑娘日夜兼程的赶路,也总算是来到葭萌关。
刘备闻张飞来到,不免感到有些惊讶,只是回头一想,这个义弟听闻马超来犯,就算是单枪匹马赶来说要战马超,他是也不该意外的。
「大哥!」张飞领着队伍到了城楼,还没给个发落,便撇下队伍以及两个姑娘,扯开喉咙往城楼上爬,要去寻刘备去了。
「阿爹真是性急啊。」静韜微微一笑,与季苓两人一块儿跳下马车后,却是一派间适。
理由无他,看现下关内将士皆放松着心情歇息,完全不像是敌人兵临城下的模样,她便知道,马超八成已经退兵,阿爹这回急忙找大伯想领兵出战,只怕是白跑这趟了。
登上城楼,一股寒风迎面而来;静韜抚了抚身上厚实的大氅,就看见张飞慌张失措,而他的怀里,就靠着一个一身白衣的姑娘;张飞回头,看见她慢条斯理的走来,如获救星。「啊!静儿,你来得正好,姊姊、姊姊哭了!」他指了指韞卿,一脸苦恼。
「姊姊哭是无所谓,可别连阿爹你也哭啦!」静韜双手负于身后,笑嘻嘻的朝两人走近。
后头的季苓看着静韜走向自个儿家人,目睹她们父女三人相拥,突然觉得好生羡慕。她别开视线,却是见着庞统扬起浅笑来,站在另一头,像是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