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瞅也是死局!
再瞅也没人再费心费力削你!
小福丁儿一个白眼翻得极其风骚,正要来个农民揣,才想起一手还撑着伞,只得退而求其次,妖娆一插腰,扬起傲娇娃娃脸往后喊,“江公公、知府大人,您二位且动手吧!”
本该早就离去的知府大人阴沉着脸现身,手一挥,身着皂衣的衙卫拖着夹板锁链霍霍而上。
知府大人一侧身,让出江中良同样散发着阴沉气息的身影。
江中良是监军,代表的是御乾宫,代表的是启阳帝。
虽然他这监军名不副实,被萧寒潜当打杂的使唤了三年。
江中良表示心里苦,但他不说,只端着张老太监标配阴霾脸,尖着嗓子慢悠悠道,“杂家最后叫您一声定北候。侯爷,您老请吧?”
定北候喉头一紧,下颚磕上冰冷的夹板,似无知无觉,只瞠着一双刹那充血的老眼。
江中良嘿然一笑,朝天抱手道,“乾王殿下已拟定为昭武将军袭爵的密折,不日将送到皇上的龙案,有今儿爆出的腌脏事体在先,这爵位的着落啊,连廷议都省咯。您老气数已尽,且歇口气,少再动那些个不入流的顽囚心思咯。”
定北候嘴角噏噏,忽然转头看向李松,“有本事,你就亲手要了我的命。”
杀了他,杀了他这个血亲尊长,看爵位还能如何着落!
如此激将,丑陋粗鄙。
不过是败犬乱吠。
李松想笑,眼风扫到殷勤在侧的小福丁儿,改而扯了扯嘴角,“你,太脏。”
不配他亲自动手。
简短回答没气着被押走的定北候,气着了屋内定北候太夫人。
仆从瑟瑟发抖,“太夫人!太夫人!太夫人中风了”
“中风又不是中奖!嚎啥呢!”小福丁儿撇嘴,险些直接把太夫人气到去世,随手点衙卫,“哥儿几个再辛苦辛苦,连这老婆子一道,把定北候府的男丁、女眷并下人一块收押走。”
江中良亲自押解定北候,还得往曲江道去逮定北候嫡次子,是以露完面就火速飘走。
知府大人哈腰请示李松,“此间事情暂了,昭武将军不必担心后续。您看,您是现下就走,还是”
李松垂眸沉吟,最终道,“即刻启程。”
小福丁儿提脚相送。
定北候府已然鸡飞狗跳,各处客院亦是人去楼空。
唯独一处,徒然爆发出一阵渐次清亮的笑声。
袁骁泱以手抵面,白皙手掌盖着眉眼,笑得指尖微微发颤,“好一招连环计,好一出请君入瓮。她要的不是公道,她要的是定北候府的人命,她要的是定北候府的爵位。她根本没想过要对薄公堂。袁家”
袁家在她眼中,在小丫头眼中,原来根本不屑一顾。
他要想一想。
好好想一想,不然这般了结完恩怨,岂非太便宜小丫头?
岂非太无趣?
袁骁泱止住笑声,放下手掌露出黑亮的眉眼,嘴角依旧残留着笑意,问曲流,“父亲呢?”
“老爷去女客大院接夫人和少奶奶”曲流呆若木鸡,不懂外间惊变怎么能让自家爷大笑如斯,他愣愣道,“爷,我们快走吧!再不走,只怕就走不了了!”
袁骁泱嘴角一扬,“阿九走了没?”
只要李松走了,他们袁家,就走得了。
☆、第344章 咒你将来不得好死
“淇河李氏内五房外十七房,光搞垮定北候府,杀尽当年暗做帮凶的那几个房头,还不够。”袁骁泱嘴角带笑,半垂眼脸看着满地落雪,“东北大营、前线边防尚有淇河李氏的族人。阿九想凭武勋爵位稳住满族人心,重立内二房为宗房,改将军府为候府,光有东北乾王府撑腰,也不够。”
启阳帝才是定音的重锤。
陈年恩怨,可以不讲究真凭实据。
事后种种,却必须名正言顺。
“阿九这一走,必定是直奔京城。好例数罪状,亲自到御前陈情。”袁骁泱嘴边笑意更深,抬眼看向白蒙蒙的天际,“衙卫今天不抓袁家人,那么至少在阿九回来之前,袁家暂时还不用吃牢饭。这未必是她的本意,但必定是阿九的意思。”
袁家已是丧家之犬,够不成威胁,小丫头不将袁家看在眼里,却将阿九放在心上,在乎阿九的所想所求。
小丫头对阿九的看重,是坏事,也是好事。
他最清楚,阿九骨子里还是那个偏执的少年。
他等着阿九亲自来和他、和袁家清算。
所以,他还有时间。
袁骁泱一行走一行说,似闲庭漫步,曲流耳听自家爷冷静分析,惶恐的心却得不到安抚,错眼见女客大院近在眼前,黄氏的心腹妈妈突然冲出院门,不由骇然道,“怎么了?老爷”
难道自家爷想错了,衙卫已经来捉拿老爷了?
“老爷没事!老爷没事!”心腹妈妈涕泪横流,跪到袁骁泱跟前再无力起身,“是夫人!夫人老毛病又犯了,这次、这次晕死过去好半晌!再醒来已经说不出话了!口角流延,擦也擦不干净!”
定北候太夫人大中风,黄氏小中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