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怀王脸色大变,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其他几位皇子,听到隆丰帝的话,通通吓得面色惨白,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你们自己看看。”隆丰帝把几本厚厚的折子砸向儿子们,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折子全部砸在了四个哥哥身上,宸王是半点事都没有。
“养谋士,布眼线!”隆丰帝冷笑:“你们这点手段,放在显德年间,早就进了大狱,而且连怎么进的都不会明白。”
“养谋士,就养在自己府里。怎么,生怕朕不知道?”隆丰帝拿起书卷哐哐砸了两下怀王的头:“你有本事收下人的孝敬,不知道把事情做干净?”
怀王缩了缩头,不敢说话。
“还有你,从小文武双全,却对郑家所作所为视而不见。”隆丰帝指着齐王,“知道你们的六皇叔怎么死的?”
“就是被他那没脑子的外祖家害死的。”隆丰帝冷笑:“他被发配到尤州,短短几天的路程,半路就暴毙。”
“你们现在做的这些,都是朕当年那些兄弟玩剩下的!”看着这些跪在地上的儿子,隆丰帝越想越气,一脚踹在怀王身上,怀王顺势一滚,刚好撞到齐王身上的伤口,齐王闷哼了一声。
“在京城,如果没本事保守住秘密,就不要做掉脑袋的事。身为皇子,有野心并不是错,错的是空有野心却没脑子。”隆丰帝面上没有表情,却比动怒还要可怕:“怪朕对你们太好,把你们养成了一群蠢货。”
“你们该庆幸,朕是你们的父亲。”隆丰帝往台阶上一坐,指着散落满地的折子:“都捡起来看看。”
皇子们不敢动。
“给朕看!”隆丰帝胸口剧烈起伏。
怀王抖着手,捡起手边的一本折子,看了几眼就不敢再继续看下去:“父皇,儿臣知罪!求父皇饶了儿臣,儿臣再也不敢了。”
宸王绕到桌边,倒了一杯茶端到隆丰帝面前:“父皇,息怒。”
“还有你,府里被安插进两个探子,都没有发现。”隆丰帝接过茶喝了两口,转头开始骂宸王:“你怎么在管理王府?”
“两个?”宸王疑惑:“不是三个?”
“儿臣不是不知道他们是探子,这不是打算查清他们是谁派来的,还没来得及就被您召进了宫嘛。”宸王替隆丰帝敲着背:“这事也不能全怪儿臣是不是?儿臣以前也没料到,几位哥哥会往我府上安插探子啊。”
额头抵地的怀王在心里暗骂,你能不知道?
“你们做的这些事,朕心里都有数。”隆丰帝面无表情:“若日后还敢再犯,朕不怕担上杀子的恶名。”
齐王捂着胸,伤口裂开,里衣黏黏糊糊粘在伤口上,异常难受。他抬头看着高深莫测的父皇,恭敬地把头磕了下去。
父皇,究竟知道了多少?
“自朕登基以来,为你们请名臣为师,让你们习文武艺,你们就学了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朕,对你们太失望了。”
隆丰帝从台阶上站起身,沉默片刻后开口:“传朕旨意。”
“怀王、齐王御前失仪,触怒帝王……”
“求父皇开恩。”怀王跪行到隆丰帝跟前:“儿臣知错了。”
“知道错了就改。”隆丰帝看向齐王:“老四,你呢?”
“儿臣……亦知错。”齐王磕了一个头。
错?
他最大的错,就是太过优秀,抢了云渡卿的风头,才成了父皇的眼中钉,肉中刺。
听着怀王的求声,齐王在心底冷笑,老大怪就该怪自己占了长子之位,成了云渡卿继承皇位的阻碍。
在父皇眼里,恐怕除了云渡卿以外,谁都不是他的孩子。
就算他此时磕破了头,父皇也不可能错过给云渡卿铺路的好机会。
宸王见怀王磕头额头肿了起来,差点踉跄着倒在地上,伸手扶了他一把:“大哥,小心。”
怀王在心中暗暗叫苦,磕头算什么,听父皇这语气,分明是要削去他的王位了!
“念在怀王认罪态度良好的份上,罚其俸禄一年,半年内无诏不得出宫。”隆丰帝目光扫过宸王扶着怀王的手,闭了闭眼,转头看向齐王:“齐王……削去亲王爵,降为郡王,罚俸一年,无诏不得出宫。”
“来人,半炷香后,把怀王、齐王带下去,打十五大板。”
齐王跪在地上的身子晃了晃:“儿臣……领命。”
“至于你们……”
安王与静王齐齐叩头,连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隆丰帝瞥了眼宸王:“你们三个也都犯了不小的错误,全部罚俸半年,给朕老老实实待在宫里,哪里都不许去。”
“父皇。”宸王小声的,委婉的提醒道:“现在离儿臣大婚,只剩下一个半月了。”
不让他出宫,不太合适吧?
“那你就在宫里成婚。”隆丰帝没好气道:“宫里空着的宫殿多得很,挤得下你们小两口。”
刚才还庆幸自己逃过一劫的怀王,顿时酸了起来,父皇竟然让成年有爵位的儿子,在宫里成亲?
那不是东宫太子独有的待遇?
其他王爷王妃都挤在璋六宫小院里,云渡卿成亲,就有一座宫殿?
怀王心里很酸,但他不敢说,不仅不敢说,还要恭维父皇的建议好:“父皇说得对,五弟成亲是大事,宫外到底比不上宫里好。”
“这……”宸王有些犹豫,大婚典礼在宫里举行,很多宾客就不能参宴了,不够热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