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花阁,京城中最大的妓院,不仅有艺妓,还有男倌,华丽的装潢,显得蓬勃辉煌,如若仙境般淫迷的桃花源,有艺妓演歌弹琴,有男倌坐在官爷身上扭腰摆臀,如此景象,是大多数男子梦寐以求的仙境。
但对于李夙来说,这地方根本就是噩梦一场,李夙被粗麻绳绑着手,五花大绑的被架到老鴇面前,李夙倔强的抬起脸,一脸不屑的怒瞪着眼前浓妆艳抹过了花漾年华的老女人。
「李夙,你看看这是什么?」老鴇拿出一张纸,摊在李夙面前,让他能够仔细看清楚。
李夙刚开始不以为意,直至看到了那张纸上写着的借款,当下愣了,自己居然被那欠债的爹给卖了,娘生了重病过世,尸骨还未寒,爹又欠下了一屁股债,居然连亲生儿子都给卖了,李夙当下迟迟无法说出半句话。
「从今起,你就在棠花阁做小倌还债吧,要是敢逃,绝对把你打得比现在还惨,来人,压下去。」
「是。」几个壮汉纷纷上前架着李夙,李夙被关进了一间小茅房,那天是他人生最糟糕的一天。
没钱上学就去学堂鑽个小孔偷听,夫子发现了好心送给他几本诗书,他边帮人放牛,边读书,赚点娘的医药费,又可以读点诗书,生活好不愜意,直至那天回来,看见爹跟娘抢着一个包袱,李夙上前跟着抢,包袱内的银票散落一地,那是李夙省吃俭用积下来给娘看病的药费,而娘捧着心,当下昏倒在地,李夙懵了,等爹收拾了钱后,转头就跑,李夙赶紧连夜找大夫,而大夫来时,李夙身无分文,娘又延误就医,就这么走了,李夙失魂落魄回到家中,看到几名壮汉在家逮人,拔腿就跑,结果还是被抓到了棠花阁。
李夙望着窗口透出的夜空,繁星在夜空中闪耀,不由得就想起常常跟着娘坐在门口数着星星,李夙默默地流下了泪,自己最重要的亲人就这样走了,原本愜意的人生也这样没了,李夙对于未来感到飘渺无期,那年,他才十三岁。
其实老鴇待李夙不薄,李夙是个聪明的孩子,知道怎样对他有利,每天去劈材烧水时,总用煤炭把自己搞得满脸灰,看起来就像个不讨喜的脏孩子,所以李夙就在棠花阁内帮着服侍那些男倌跟艺妓,一待就待了快七年,李夙天生长得妖孽皮相,成年后是遮不住的,李夙再怎么逃,也还是被老鴇发现了。
「你每日清晨鸡未啼,就为了用煤炭抹脸,逃过做小倌的命吗?」老鴇看着被人押在水桶里,浑身赤裸的李夙,李夙凤眸微抬,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只是淡淡地看着老鴇。
「我这还真是捡了块宝啊!莲儿、兰儿,帮他洗一洗做个准备,后日就卖了他的初夜。」
李夙一听,脸上刷上惨白,面无血色,连挣扎都失去了力气,就像失去了灵魂的玩偶,任人摆置。
棠花阁有各色的艺妓跟男倌,而初夜就是第一次,拍卖的价码往往是被高价竞标的,毕竟人生第一次跟个陌生的人交合,对艺妓和男倌来说,有一种特别的意义存在。
好的客人在第一次往往可以让人欲仙欲死,而粗暴的客人往往会弄到出血,好几天下不了床,这全都看个人机缘,不过这也象徵着自己不再纯洁的意味。
李夙连续三天,只能喝着流质食物,每日都要通一通肠道,肚子里空得发出咕嚕声,瘫在床上发出微弱的抗议声。
「好饿……」这已经是最后一天了,李夙身上几乎没有一丝力气去思考怎么逃离这棠花阁,现在只想好好大吃一顿。
这时,两位丫鬟推门进了房,端了一碗粥放在桌上,李夙立即跳下床,大口大口地喝着粥,边喝还边跟那两位丫鬟连连道谢,说着自己饿到前胸贴后背之类的话,吃饱了舔了舔嘴角,让丫鬟服侍他换了一身丝绸,不由得渐渐觉得睏了,换好了衣服挥了挥手,躺到床上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