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西望一直都是谦和的,一直都是温柔的,不管什么时候,他都从来没有用如此冰冷的语气说过话
有了他的这句命令,那些穿着黑色泥滩外骨骼的人仿佛打了鸡血,宴白一时不查被两人阻击,直直被能源弹打中,倒飞出去,好巧不巧答的时予身侧。
原本想要追过来的人步伐一顿,似乎心有犹豫,但这一瞬间犹豫并没有持续多久,他冲了过来!
时予一脚踩在试图爬起来得宴白背上,目光笔直地看着陆西望。
“元首,你知道他们是谁吗?这又是哪?他……是什么人?”时予说着指了指被遮住了一半的巨大透明玻璃罐。
陆西望不知何时重新抬起头来看着透明玻璃罐里的人,听到时予的话没有回答,也没有其他动作,而是对着陆东言说道:“东言,你过来。”
陆东言没有动。
陆西望低下头来看着他,语气忽然变得很温柔:“你不是想见见我的那个朋友吗?他在这儿。”
朋友两个字让陆东言睁大了眼睛。
在他前往前线前与陆西望有过一次谈话,陆西望提到了他的朋友,又说起一些他们之间的趣事。
他曾说过,想见一见陆西望那位格外有趣的朋友。
说完,陆西望又转头看向时予:“你也可以来见一见,让你变得如此强大的兰斯泽尔是从他身上提取出来的。”
时予皱眉。
陆西望却低笑起来:“他说过,如果他的强大可以帮助人,他愿意帮助每一个人。”
他笑得很温柔,却又透露出别样的毛骨悚然。
时予说不准陆西望此刻的状态是什么样,但她还是抬起脚,慢慢朝他走去,她才走了一步,封晓拽住她的手臂对她摇了摇头,阻拦的意思十分明显。
陆西望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大对,封晓对他的感官一直十分不错,但这一刻,他只是看着陆西望,脊背上就窜起一股又一股的寒意,这种感觉,实在有些可怕。
时予握着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拉下来,医生说道:“没事,还有小言哥呢?”
她对着低头的陆东言抬了抬下巴,随后拽着他的手腕,拉着他一起朝陆西望走去,她一边走一边问道:“元首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她自认伪装的还行。
唔,做事高调也是为了引起闻人漠的注意。
结果事情发展到现在,她原本的目的似乎不重要了。
陆西望似乎有心回答她这个问题,偏头想了想道:“大概在看见你的第一眼。”
时予真有些意外,继续问道:“元首又是怎么认出我的?”
这个问题似乎有点难回答,陆西望又抬起头来看着被泡在透明玻璃罐中的人了,一直等到时予走到了他面前,他才说道:“因为你们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他没有说是什么感觉,也没有说你后面加了的那个们是为谁加的。
陆西望看着低头始终没有看自己的陆东言,抬起手来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我可没有教过你低头和别人说话。”
话落,他伸手扶在陆东言的下巴处,迫使他抬起头来,又把他拉到身边,让他看着透明玻璃罐里的人。
时予的目光顺了过去。
只一眼,她就睁大了眼睛。
男人静静的漂浮在透明的液体中,银色的长发飞舞着透露出别样的美感,他也不知道在透明玻璃罐里泡了多久,皮肤完全不起褶子,而且很白像是镀了一层银色的光辉,莫名有股神圣容不得他人侵犯的感觉。
他很美,是不分性别温和温柔的美。
可在他的心口处,却穿了一个恐怖的大洞,里面空落落的,什么都没有。
噗通!
又一阵心脏跳动的声音响起,时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与此同时,陆西望的声音在他身边响起。
“吓到了吗?”他的声音冰冰凉凉,犹如在冬日里把脸浸到冷水中,仅仅是听着,便让人打了个寒战。
“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吓得三天三夜睡不着。”他的声音带了点迷离,似乎在回忆往昔。
“你说,怎么会有人在挖了他的心脏之后,还将他泡在这里,要把他身上的每一寸都利用到极致?”
“东言,你要谢谢他。”
他的话不知从哪里开始,又不知从何处结束。
陆东言紧紧咬着牙根,颤抖着从空间包里取出他偷偷藏起来的照片。
这张照片和时予从那个被吊死在楼梯上的人口袋里拿到的照片合起来是同一张。
时予手里的半张只有一个穿着联邦第一元帅军装却被失去了面孔的人。
而他的这半张,不仅仅有那个人的面孔,还有站在一起与他合照的人。
照片的背面有两个名字。
陆西望。
兰泽。
陆西望有些惊讶他手里拿着的半张照片,接过来看了看,轻叹道:“没想到被你找到了,我当时找了好久。”
他伸手在照片上摩-挲着,动作很轻,似乎怕把照片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