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导神色威严,“你是乐家村的生产队长,是干部,干部就要以身作则,名声清白,才能服众。”
语气淡淡的,但其中的不满让乐国强心里一颤,“是是,您说的对。”
领导提点了一句,“家事好好处理,家和万事兴。”
乐国强想哭的心都有了,这都传到领导耳朵里了?哪个缺德鬼干的?
“我们家里很和睦,孝顺长辈,爱护小辈,手足情深……”
他极力掩饰,额头全是冷汗,嘴巴巴拉巴拉的自吹自擂。
公社领导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这个同志不行啊,不老实作风浮夸,本来还想将他提上来,现在看来还是在基层好好磨练。
“是吗?我怎么听说你靠你妈吸兄弟的血?这可是新社会了,不兴那一套。”
这罪名太难听了,足以毁掉一个人的政治前途。
乐国强一心想往上爬,却不知就在刚才他心心念念的机会就这么溜走了。
“没有,绝对没有的事,都是谣言,我……”乐国强快哭了,使劲为自己开脱,“管理村民生产稍微严格了些,有人就怀恨在心,侍机报复,我们兄弟仨好着呢。”
公社领导不置可否,挥了挥手,乐国强战战兢兢的退出去。
门一合上,他双腿发软站都站不住,靠在墙上擦汗,这才发现后背都被汗打湿了。
这事闹大了,可怎么收场啊。
他心思飞转,想了很久很久,拐到综合办公室找人,“蒋干事,快中午了,我们去国营饭店吃个饭吧。”
蒋干事跟他关系不错,见他脸色不对知道有事。
国营饭店,乐国强点了一份红烧肉,一份红烧鱼,一份肉末炖蛋,下足了血本。
果然,蒋干事看到这几道大菜,笑容多了,更好说话了。
饭吃到一半,气氛正好,乐国强轻声打探道,“是谁在背后搞我?”
难道他碍了谁的眼?不应该啊。
按理说,这点事不可能闹的这么大,肯定背后有推手。
蒋干事挟了一块红烧肉,吃的喷香,“不外乎你们村子里的人,你得罪过谁,心里应该很清楚。”
“我向来不得罪人……“乐国强向来会做人,广结善缘,见人就三分笑,自问没有什么仇家。
他一顿,心里浮起一个名字,”难道是我家老三?”
蒋干事是见过乐国荣的,有点小聪明,油滑的混混子。
“你家老三要是有这个本事,你能稳稳到现在?早就出事了吧。”
不是他看不起乐国荣,被压制了几十年,无力反抗,也就那样了。
乐国强疑心尽去,也是,老三没有那个本事,顶多在村子里闹腾几下,翻不了天。
“那是谁?”
蒋干事看在这一桌的菜份上,给了一点提示,“是谁不重要,重要是怎么解决问题,再闹下去你恐怕要下台了,赶紧吧。”
乐国强的脸黑了,他好不容易才当上队长,可不能就这么灰溜溜的下台。
“我知道了,多谢,有什么消息给我报个信。”
一路上,乐国强想了又想,终于做出了决定。
一回到家,他就找上乐老太,“妈,分家吧。”
乐老太正惦量着今晚的吃食,把所需的食材拿出来,一听这话不敢置信,“你说什么?分家?”
谁都可能提分家,唯独老大不可能,他是利益获得者。
乐国强也不想分家,但有什么办法?“我们兄弟都大了,树大分枝,也该分家了,我也不想被人指指点点,说我吸兄弟的血肥了自家。”
乐老太当场变了脸色,怒气冲冲的往外走,“谁敢这么说?我这就打上门去。”
乐国强轻轻叹了一口气,“公社领导。”
乐老太:……
她默默的走回来,就当什么都没说过。
乐国强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举起杯子狂喝水,红烧鱼有点咸了。“妈,就把老三家分出去。”
把惹祸头子踢出去,老实本份的老二留在家里,老二不像老三那般油滑,也不敢出去乱说。
乐老太被说动了,老三整天闹腾也不是事,“我想想。”
乐国强最了解他妈的性子,知道她有几分意动,也就不再多劝。
当夜,乐老太偷偷去找了隔壁村的老瞎子,给两个孙女算命。
老瞎子一听熟悉的生辰八字,很是奇怪,“你家春梅是天降紫微星命格,在古代就是帝王命。可惜是个女娃娃,她自己能当官太太,还能带旺身边的人,跟你的命格尤其合,有她在身边,你晚年衣食无忧,有佣人侍候,这些我早就说过了,怎么还来算?”
别看大家嘴上喊着要消灭封建迷信,但遇到事,立马想找人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