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下,高璟奚也不再多说什么,任由连烈锦在她身上动作。就当连烈锦是个上等的下人好了,她如是想到。
待连烈锦为她穿戴完毕,二人一同出了房门。外室里,赵嬷嬷早已在一旁侍立,“殿下,早膳已经备好,奴才这就叫人前来为您梳洗。”
赵嬷嬷对旁边的婢女耳语了几句,便带着几个人进了内室。过了会便拿着许多东西笑眯眯地走了出来,“殿下、驸马,老奴这便回宫向皇后娘娘复命。”
饭桌上已经摆了两碗碧梗粥、各色小菜数十碟,散发着暖暖的食物香气。高璟奚才从软塌上缓缓起身,忍着身体的酸软,坐到了饭桌旁。
另一边,连烈锦没吃几口,就听见屋外有人说道:“阿呦姐姐,小的奉连燕国公之命来给驸马送补药。”
“你给我就好了,驸马那我自会送到的。”
听到这话,高璟奚眼角一挑,揶揄道:“驸马可是在家天天喝补药?”
时下,民风强悍,因为星辰之力的加持,几乎人人会武,文武双全者更多。体弱多病的贵族被嘲笑病弱,也是常有的事。
“是啊,微臣自小体弱,离不开汤药。”连烈锦抬头朝高璟奚笑笑,彷佛并不在意她的嘲讽。
看到连烈锦清雅的笑容,高璟奚表面上点点头,心中却腹诽不已。
昨夜的事情,她虽然十分迷糊,但也不是全然不知。光看连烈锦抱她的那个力气,就不像个病弱之人。
没过一会,高璟奚的侍女阿呦便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参见殿下、驸马。”她将食盒里的汤碗取出,递给连烈锦,“驸马,这是国公府送来的补药。”
“多谢阿呦姐姐。”连烈锦笑着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阿呦向连烈锦还礼后,又说道:“殿下,丞相府的二公子和四小姐来府上,说是送新婚礼物。奴婢已经让他们在花厅等候了。”
到底是来送礼物,还是来给下马威。连烈锦心里有数,至少没见过有人会专挑别人新婚第二天,上门来“送礼”。
“嗯,让他们等会,用完膳,本宫和驸马便去。”高璟奚嘴角微微冷笑,得让连烈锦知道她自己的位置,不要妄想太多不切实际的东西。
公主府上的厨子的确是御厨出身,但就算早饭再好吃,连烈锦也不用每一口都细嚼慢咽。是真的细嚼慢咽,高璟奚细细数过,最多的一回,她咀嚼了五十六次才咽下去。
这一顿早饭,吃了整整一个时辰。
良久,连烈锦才缓缓放下碗筷,微笑道:“公主,不是说有人来送礼吗?”
高璟奚:“......”她合理怀疑连烈锦是故意的。
花厅里,高璟奚和连烈锦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去。
“参见殿下,”花厅里的一男一女恭敬地行礼,见高璟奚略微点头,他们才扬起一抹轻笑,“见过驸马。”
连烈锦不是没听过高璟奚的事迹,她贵为公主,仰慕者众多,听闻她大婚的消息,多少王公子弟伤了心。还有人在城里最大的酒楼天元居大醉了三日,传为笑谈。
“早闻驸马一直养在仙山之上,饮风露、吸灵气、食仙果。今日难得一见,果然与众不同。”一名男子朗声笑道,轻袍缓带,一副风流自在像。
这不是摆明了说自己是个乡野之人,还用了“养”字,连烈锦觉得自己就该再多吃会饭,于是她坐在软椅上打起盹来。
“陈礼,让你和陈羽久等了。”高璟奚优雅地坐下,对这名男子笑笑,又从桌上拿了一盖碗茶,轻啜,“你们两个不是到庆州去了吗?”
旁边的名叫陈羽少女,眼神痴迷地看着高璟奚,连茶水洒在身上也不知道,“殿下,我和二哥在路上便听说您,您竟然成亲了。”她的眼神黯淡下去,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我以为就算不是我,也应该是连大姐姐...”
过了一会,陈羽又不依不饶地盯着连烈锦,挑衅地笑了,“驸马以为如何呢?“
陈羽的声音又急又尖,连烈锦惊醒过来,懵懵地点点头,“算你对呗,还咋滴?”
花厅里的气氛凝滞了,高璟奚不知道是有心还是无意,隔了很久才笑道:“不是说给本宫送新婚礼物吗?”
“啊,一时激动,陈礼与四妹失礼了。这是庆州特产的穿云石,”陈礼让下人把锦盒打开,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石出现在众人面前,“此玉石乃东方苍龙之物幻化而来,长期佩戴能驱除阴寒、活血通络,更与公主的星图相合,特献与公主殿下,以表我二人敬爱之心。”
“有心了,”高璟奚伸手接过玉石,放在掌心把玩,温热的触感传来,确有通体舒畅之感。
陈羽见高璟奚露出满意的神色,不由得开心起来,“殿下,下月初三是诗文大会,您今年还参加吗?”
“本宫哪次不是第一个到呢?”高璟奚笑着回答,眼神飘向连烈锦,忽然抓住连烈锦的手,娇滴滴地说:“驸马,你应该会陪本宫去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