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接了过来,想了想,照着回溯的方式,一边想着将这块金属废弃物变回原料,一边微微施展能力。
手掌像是被舒服的温水包围,随着这股暖意的持续,那金属废弃物在她手中变回到崭新的样子,表面闪着亮银色的金属光泽,随即一分为多,变成各种大小及色泽不一的金属疙瘩,经过盛放的说明,她才知道这些疙瘩里有鈦、铝、不锈钢和一个指截大的金块。
「赚了赚了。」榴花喜滋滋地将金块放进口袋,才看向鲤稚,「我之前便掌握了倒置的方法,那么催化呢?」
「其实方法是相同的,差别在于意念。」鲤稚让她将金属块收起来,从附近挖了一株与小臂一般长的野草递给她,「你再试一次,这次你试着想要它长大。」
榴花看了眼根鬚还带着点土的野草,依照鲤稚的方式试了试,野草在她指尖涌出沁人的凉意之时,原本只有小臂长的野草瞬间疯长。
榴花心里有些惊奇,思绪顿了一下,指尖凉意消退,野草就的长势就停了下来。
她捏着野草的一端举到眼前,由着另一端垂在地面,嘖嘖地上下打量了几秒,随即塞进盛放手里,「收好,晚点回家把它种进盆里好好养着,怎么说也是我一手奶大的。」
盛放瞥了过去,原本没什么弧度的薄唇边溢出了一丝淡淡的笑,淡淡地重复了三个字:「奶大的?」
榴花笑瞇瞇地伸手勾住了他的手,又在他掌心挠了挠,才捏着嗓子娇滴滴地在他耳边说:「如果你也想让我奶──唔!」
盛放黑着脸红着耳尖,眼明手快地捂住了她的嘴。
榴花被捂住嘴了也不恼,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盛放的手掌心,他随即像被烫着了般松开手。
「够了啊,有没有计算过单身人士的心理阴影面积?」鲤稚揉着太阳穴,表情看起来有些崩溃。
榴花斜了他一眼,「谁逼你单身了?」
「卧槽!」鲤稚忍不住爆粗口。
「你要槽谁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还没解释什么是逢春体。」她慢吞吞地说。
鲤稚呼吸一窒,才缓缓说起:「……枯荣族生而有逢春和因依两种天生体,这两者在体质和天赋表现上有些差异。
逢春体天生体内灵力充沛且恢復快速,如无穷无尽,施展天赋技能需要灵力,灵力多寡决定控时的时光长短,像你这样把优绿弄成个小娃娃,倒置的时光至少超过二十年,尤其你刚才那是情急下爆发出的瞬间倒置,体内灵力估计空了吧?」
「情急下还能瞬间倒置?」这天赋技能也太人性化了点,不过,这也解释了为何她当时出现一瞬的恍惚、体内的灵力顿时一空,还有剎那间扑来的恨意,想必那是优绿的情绪,共情无法将她二十多年来的点滴浓缩在那一刻,就把她当下最强烈的情绪在那一秒传递给自己。
「这只有逢春体办得到。」鲤稚无奈苦笑,「别的不说,光说控时就好,你至少能控时二十年,而族内目前灵力最高的合果长老顶多只能控时两年。
……因依体的身体容纳不下太多灵力,且灵力恢復缓慢,控时的时光有限,若灵力耗尽想再施展控时,得要等上十天半个月才行。如何,是不是觉得因依体很糟?」
鲤稚一问完,随即又接着讲下去,显然并不是真的在意榴花的想法。
他说:「因依体出生时带着部份传承记忆的魂印,以魂印浇灌逢春体可增长灵力,而逢春体在魂印浇灌中获得完整的传承记忆后,便可使整个『界』穿越时空,或撕裂时空自由来去。
逢春与因依二者可谓是相辅相成。哦对了,因依体之间无法互相浇灌魂印,所以因依体不具备逢春体那样变态的潜能。」
榴花歪着头吸收消化鲤稚丢出来的讯息,原来被她称之为元力的能量其实叫作灵力,两种天生体呈主辅,却又必须依靠彼此的能力方能更进一步。
半晌后,榴花才侧眼看向优绿。刚才她一结束控时,衍兔就脸色难看地回来了。
「我比较想知道的是,逢春体惹到谁了?优绿两次三番要杀我怎么还不能怪她了?逢春体特别命贱?」她慢条斯理地问。
「这就由我来说吧。」衍兔此时出声了,他轻轻摸了摸优绿的脑袋,脸上恼恨与无奈交织着,「你们枯荣族施展天赋技能时会发一种常人听不见的声波,但天生能听风驭风的我们可以听到,你没听过不知道,这种噪音像是有人拿千万根针在你耳膜脑袋里鑽刺,这种声波还会破坏我们特殊的耳朵构造,致使我们再无法听风,尤其灵力越强的枯荣族人发出的声波越刺耳越具破坏性。
先祖训示,枯荣逢春乃我族大劫,遇之,当举族避之。听祖辈传言,曾有逢春体发出这种声波使族里一位先辈听力尽失,这位先辈受不了刺激,一夜疯颠。蒙上天怜悯,千百年来枯荣族不曾再有逢春体出世,使我聆踪族倖免于难。但眼下……唉!劫也,难也,当避之也。」
榴花此时总算明白,先前衍兔为何一见她要控时,就脸色难看地躲远了,过后回来时脸色仍旧难看。
对于衍兔一番悲愴的言语,榴花全当没听见,只挑眉对盛放笑了笑,「呦喝,还真惹到她了。」
盛放浅浅勾着嘴角,捏了捏她的手。
一旁,鲤稚忽然无奈地笑了,「说起来也讽刺,在坦宴城时,你在我面前晃了那么多天,我都没认出你和我同出一族,结果优绿倒把你认出来了。」
可不是吗?榴花也跟着笑了,一面开始回想,自己何时在优绿面前使用过技能?
很快她就想到了。
初抵坦宴城那晚,城主给大家接风的那顿饭,她在餐桌上质解,噢不,是倒置,倒置了一块肉,后来优绿过来时,她还撞见她眼底闪过的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