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凌洛进屋,凌天的视线一刻没有离开过,此刻竟然露出一丝笑容,很欣慰很满足的样子。
凌洛说道:“其实我真不知道跟你能说些什么,确切的说我觉得跟你无话可说!”
凌天蹙起眉头,略有失望的样子,闭了一会儿眼睛,再睁开还是原来欢喜的模样。
“见到你这样,我真的很欣慰很高兴!”
凌洛冷哼一声,说道:“我怎样跟你没有任何关系,除了永远改不了的血缘关系,我跟你是路人。”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他这样说话,凌洛突然之间生出一股子怨气。
你有什么资格为我的成功欣慰?有什么资格为我的人生高兴?除了生了我,你还为我做了什么?
只是这些话,凌洛没有说出口,再生气再怨念,他终究是个老人,终究是自己的父亲。
凌洛不知道母亲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情景会怎样,但猜想,她一定很不忍。
凌天似乎有些胸闷,急促呼吸几口气,然后眼皮垂下,喃喃的说道:“是的,跟我没关系,没有任何关系。”
只是说这话的时候,他有着无限的感慨和无奈甚至悔恨。
一时无言。
良久后,凌天恢复了神色,脸上有了些血色,抬起头看向凌洛,“今天,我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你!”
凌洛没有说话,也没有看向凌天,眼神有些飘忽,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凌天继续说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这个时候的我对你没有半分保留,都是实话。”
突然之间,凌天似乎有了力气,说话没有断断续续,虽然声调很低,但说得很清晰。
“从你上学的时候我就始终关注着,直到你到了唐城,那时候我真欣慰,看到了你的优秀你的成长,每当想起那些事,我都会会心一笑,而那种笑容是我好久好久没有过最真诚的笑。”
“大学毕业之时,你出了车祸,命在旦夕。当时情急之下我就要去那边看你,可是……由于种种原因还是没去成。”
当时的凌天正在布局一件大事,妻子知道后又吵又闹要死要活,后来得知凌洛没有生命危险,这才没有去。
前妻去世他也知道,又是想去,怎奈没有那个勇气,一个抛弃妻子之人怎么敢出现在她的灵堂,怎么去面对她?又怎么面对亲生父亲?
凌天叹了一口气,没有多做解释,凌洛则表现的无动于衷。
“我发觉了车祸有猫腻,然后令人调查,可是没有查到任何头绪,现在我才知道了原因,因为我用错了人。”
凌洛在安乐镇蛰伏的三年,凌天一直看在眼里,他不知道这个儿子会怎样面对母亲和爷爷的病亡,整天看书是在学习还是在逃避,他当时真的不清楚。
但是后来的事情已经告诉了答案,凌洛不但没有被打倒,反而越挫越勇。
突然之间,凌洛走出安乐镇,然后就杳无音信。凌天差遣多年的兄弟赵凡去调查,可查了半天一点进展都没有,包括那宗离奇的车祸案,他没有查出一点头绪。
当时的凌天以为车祸或许只是简单的肇事逃逸,又或者说赵凡的能力确实有限,可现在才明白,那个多年的兄弟原来是条狗,凌云的走狗。
想到这里,凌天长长叹了口气,仿佛有着无限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