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地抱走檬檬，然后戳戳自己的脸颊，语带不满：我没有亲亲吗？

有哒！檬檬很上道的吧唧他一口，可大声。

亲完小家伙似乎被自己乐到，小脑袋窝在穆非白怀里，笑出可爱的小白牙。

对于檬檬而言，这样简单的快乐就让她足够幸福。

得到了女儿的亲亲，压力来到了苏正迟这里。

檬檬和穆非白那两双极为相似的眼睛都一同看着苏正迟，此刻无声胜有声。

臭男人故意的。

苏正迟一边腹诽，一边心不甘情不愿地亲了他一下。

霸总倒是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抱着女儿去了洗手间，我帮檬檬，你先去弄你自己的。

檬檬因为有被卖到山沟沟的缘故所以平时很独立。

不过两个爸爸都是女儿奴，除非没有空，不然都是要看着女儿洗漱的。

等一家三口都收拾好出门，时间刚刚好。

有两个爸爸陪伴的檬檬每天都过得可开心，在去幼儿园的路上，唱起新学的儿歌，爸爸妈妈去上班，我上幼儿园

唱了两句小家伙忽然停下，奶声奶气地问：爸爸，为什么别的小朋友是爸爸妈妈，檬檬是爸爸和爹爹呢？

她年龄还太小，不知道一般情况下，男人和男人是无法生儿育女的。

关于这个问题，苏正迟和穆非白齐齐一愣，两人对视一眼，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

送女儿去幼儿园，最让苏正迟担心的就是这个。

他怕女儿知道自己和别人不一样会感到自卑，会在学校里受到欺负，遭人歧视。

他已经尽力去疼爱她，想要弥补她所缺失的一切，可是有些东西终究是无法弥补的。

性别带来的壁垒即便在亲生的孩子和父母之间，也是存在的。

因为檬檬是女孩，他是男人，有些母女之间的乐趣，这个当爸爸的是没有办法做到的。她是因为科技手段诞生的孩子，并非在女人子宫中孕育出来的。

可是无论如何，他都爱她。

苏正迟张了张嘴，想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倒是穆非白用温柔的声音回复女儿的问题：别的小朋友的是爸爸妈妈的小天使，檬檬也是爸爸和爹爹的小天使，都一样的。

他想告诉女儿，你很可爱很优秀，和别的小朋友，没什么两样。

檬檬似懂非懂点点小脑袋，又产生了新问题：老师说，小朋友都是妈妈生的，那檬檬是爸爸生的吗？

这次轮到苏正迟解释了。

爸爸是男人，不能生孩子的。但是檬檬，是爹爹和爸爸的亲生孩子，爸爸和爹爹啊，太喜欢檬檬了，所以用了别的方法，才有了檬檬哦。

善意的谎言有时候比真话更有效。

他和穆非白一开始的初衷虽然并不是这样，可如今爱女儿的心都是一样的，没有必要非去纠结这些。

穆非白似是明白苏正迟心中所想，侧过头温柔和他对视，爸爸和爹爹都很爱檬檬。

檬檬歪着小脑袋，看看穆非白，又看看苏正迟，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掰着手指头垂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就在苏正迟紧张地想要再说点什么时，只见小家伙抬起头，方才还皱着的小眉毛舒展开，然后甜甜一笑说：檬檬没有妈妈，但是檬檬有两个爸爸！一加一等于二！是一样哒！

女孩单纯美好的笑容让正迟眼眶有些湿润，他的宝贝女儿，实在是太懂事太可爱了。

他有些感性地凑到穆非白耳畔说：穆非白，我们以后，无论是领养还是再实验，都不要了吧？我只想要檬檬一个女儿。

一个就已经足够，他会用所有的时间和精力去爱她，不需要什么弟弟妹妹来陪她了。

嗯。穆非白轻轻颔首，同意他的想法。

谁也没有想过，如果以后的时间里，不是他们彼此，那要怎么办？

倘若他们分开又各自组建新家庭，谁能保证不会有再生一个的想法呢？

无论是穆非白还是苏正迟，此刻的他们，都没有想过，余生和别人一起渡过。

檬檬，无论如何，爸爸都爱你。

檬檬也爱爸爸！

那爹爹呢？

在女儿面前争宠这种事情，一点也不能少。

檬檬爱爹爹！嘿嘿嘿，檬檬爱爸爸和爹爹。

我爱你这句话，苏正迟和穆非白始终都没有说出口。

但他们知道，快了。

***

抵达幼儿园时班上还有一部分小朋友还没来，苏正迟和穆非白一人拉着一只檬檬的小手，气氛和谐的和别的夫妻没什么两样。

为了避免麻烦，以及少让檬檬遭受异样的眼光，对外他们都是宣称穆非白是檬檬干爹，而苏正迟自己是单亲家庭。

也不是所有小朋友都是爸爸妈妈来，还有妈妈和爷爷或者奶奶这样的组合，苏正迟他们混在其中倒也不奇怪。

家长们在闲聊谈话，小朋友们要么粘着父母要么在和别的小朋友一起玩耍，檬檬也脱离爸爸的怀抱一溜烟跑开了，让苏正迟受伤的很。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下一刻男人已经走到他跟前。

是宋雨扬，许久不见他清隽的脸似乎更加削瘦，灰色风衣大方敞开，露出里面的白色毛衣，简单穿着，依旧俊朗。

犹记得那日他晕倒前似乎还看到宋雨扬的身影了，只是后来也没再联系过，就连苏正迟生病住院他也没来探望自己。

倒也不是说人家一定要让探望自己，只是他以为他们算是朋友来着

后来他还发现对方把自己的微信也删除，微博倒是没有取关，但是苏正迟已经懒得再去维系什么感情了。

好久不见，身体好点了吗？宋雨扬单手插兜，自然地仿佛那些事情没有发生过。

苏正迟也没打算撕破脸，朋友做不了还依旧是同事啊，再过段时间等他腿好了还要回去拍戏，可不能撕的太难看。

所以他也报以笑脸，没事，现在可以自己走路了。

虽然只能缓慢行走，但比起当初可好太多了。就是不能剧烈运动，像跑步啊蹦跳这些都是不允许的。

没事就好。

空气中陷入短暂的沉默，苏正迟尴尬笑笑，没话找话：你怎么来了？

说完他就想给自己一巴掌，没事问这个干嘛？

宋雨扬早就说过他外甥现在是他在带，人家外甥又在这里上幼儿园，会来这里开家长会也是正常的嘛。

我姐工作忙，就让我和我姐夫一起来了。

这次虽然是家长会，其实主要是让家长和孩子多互动互动。所以学校要求尽量有两名家长陪同，方便做游戏。

他们这个幼儿园非常注重孩子和父母之间的互动，认为这样对孩子的身心成长有帮助。这么多年来这个幼儿园走出的孩子也多数都比较聪明活泼，事实证明这一套的确有效，所以家长们大多都很配合。

哦，挺好的。

嗯。

沉默，又是沉默。

苏正迟已经忍受不了这种沉默，他打算找个借口离去时，宋雨扬对他做了一个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