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海G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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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岚只觉脸颊一烫,也不敢再在这里逗留,亲手合上房门后,便快步离开了。

柳溪将寒铁刀放在膝上,指腹细细地摩挲着刀鞘上的梅花,得意的笑容中透着一丝羞怯,喃声低语,我又没说不喜欢

姐、姐?沈将离强行将脑袋探入柳溪的视线中,总觉得今日的柳溪似是有些不对劲,她怎么都要问个清楚的。

柳溪莞尔,我没事。

有、事!沈将离笃定地答道。

柳溪笑容灿烂,我的脚真的没有伤,是真的没事。

不、是。沈将离指了指她的脚踝,屈指在疏影刀上叩了三下,这、个!

柳溪轻笑,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所以,暗香疏影,指的就是这刀上的梅花。

她有句话并没有说,这两句话其实还有另外一个典故。

梅妻。

隐士林逋一生无妻,便把梅花当成了妻。

柳溪本以为今夜风雪中的那一吻不过是她与她的一时冲动,可此时握着这把疏影,她终是心安了。

有些话不必宣于口,柳溪既然收了这把刀,便算是许了景岚一个承诺。

心,羞怯而激动地猛烈一跳。

脑海中乍然重现她与她的那一瞬痴缠,情念又动,丹田处的气丹便不规矩地转动了几下。

噌。

为了掩饰此时的心慌意乱,柳溪故意把疏影抽出刀鞘。

雪亮的刀锋上映出了她笑意浓浓的双眸。

红、了。沈将离清楚地瞧见柳溪双颊越烧越烫,她几乎可以确定,姐姐与小五一定在路上发生了点什么。

柳溪将刀回鞘,忍笑问道:胡说,哪里红了?她嘴角的笑意根本就绷不住,越是故作镇静,越显得格外娇羞。

这次是沈将离得意地笑了,她扯了扯柳溪的雪裘衣角,凑近细声问道:有、事?

意外罢了!柳溪别过脸去,连忙岔开话题,妹子忙了一晚,定也累了吧,我们早些休息吧。

不、成。沈将离干脆地起身坐到柳溪面前,笑容中多了一丝狡黠,说、说!

就是个意外,没有什么好说的。柳溪的语气颇是心虚。

不、信。沈将离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

柳溪知道是拗不过沈将离的,她往沈将离那边凑了凑,低声道:今晚没忍住所以最后两个字细如蚊声,柳溪只觉嗡地一声,脸颊烧得火辣辣的。

亲、了!

嘘!

然、后?

然后就这样了

不、够。

我都说了。

还、有。

柳溪忽然有那么一点后悔,今晚瞧将离妹妹这阵势,是想拉着她问一晚上了。

不过

反正都已睡不着了,姐妹间聊聊一些高兴的事,好像也不错。

聊了片刻,沈将离忽然一本正经地道:有、书!

柳溪愕了一下,什么书?

沈将离是难得的脸颊泛红,低声道:春、图。

你!柳溪没想到沈将离竟会突然联想到这事上了。

沈将离得意地昂起脸来,要、学。

柳溪羞嗔道:妹子,你都是从哪儿知道这些的?

医、书。沈将离答得坦然,这些年她一人孤身生活在鬼门关,闲来无趣时,便会翻看鬼医一门的存书。

她并不知道,她曾经看见的那本妖精打架,其实是某位师兄藏在书堆里的。

医书里还有这个?柳溪却是不信的。

沈将离认真地道:有、的!说完,卷了卷衣袖,走到书案边,提起毛笔沾了沾墨,我、画!

景岚走在风雪下的东临城中,起初耳朵发烫还觉得可能是被冻的,可当她丹田处的气丹忽地开始转动,直至烧得她的丹田一片滚烫。

她不禁羞恼低嗔道:柳溪你大晚上的想双修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更文~我突然觉得,就算下次再说双修,可能也不是真的双修了xddd

第128章 天心

整军犒赏之后, 景岚命军医连夜医治伤员,又命景九叔与景檀收集阵亡将士们名单,准备整理成册, 明日上报朝廷。

这一战赢是赢了, 伤亡虽然不大,可每一条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景岚知道自己以后要习惯看见这份名册, 可她终不是铁石心肠的人,景九叔每写一人, 她就轻叹一声。

景渊把抓住的那名女子关入府衙大牢之后, 便赶来军营帮手景岚。

大战初停, 今夜是注定谁也不能歇息了。

聂广一进东临城, 就生了一场大病,至于这病是真是假, 只有他才知道。

他以为景岚是个不会打仗的蠢货, 把西境兵马全部调派回来,弃守多处险关,注定是要吃个大败仗的。他没有想到,景岚不但赢了, 还活捉了对面的主将回来。

难道真如世上传闻的那样, 东海景,西山柳, 得之辅助, 可得天下?

聂广在府衙的客房之中辗转难眠,景岚赢下这一战, 不仅能在东浮州站稳脚,只怕大梁九州的风向自此要变了。

他得重新思量,怎么在东海景氏身上谋到最多的好处?

府衙的大牢位于府衙北院, 进府衙大门后只须往左边沿着院墙一路往北,穿过两个小院,便能看见大牢的锈迹铁门。

平日值夜的只有两名衙役,可今晚景渊离开时,又找了十名景氏护卫带着火器巡守大牢前后,防止城中的细作强袭大牢救人。

风雪越下越大,寒气袭人,巡防到了半夜,不管是衙役还是景氏护卫,都被冻得不时呵手取暖。

也不知是哪里飘来的梅花香味悄悄地在雪夜中弥散开来,他们闻得多了,只觉困倦,便十步一岗地停了下来。

他们本想靠在墙上眯眼拢身小憩片刻,却不想这一闭眼,每个人竟都酣睡了过去。

一条黑影从墙外翻入,稳稳地落在大牢门口。

她抖了抖黑袍上的落雪,将脸上的银面罩扯下,快速藏于袖中,又扯了一条黑巾蒙上了脸。

面纱遮去下半张脸,上半张脸已爬满苍老的皱纹,若不是那双幽绿色的眸子依旧,只怕谁也不会想到这个垂垂老妇竟然是蓬莱螺岛的大祭司云姬。

云姬走近牢门,屈指在铜锁上一弹,铜锁瞬间弹开了芯子。

她不急不慢地打开了牢门,踏入了府衙的大牢。

牢中透着一股浓郁的霉臭味,长长的廊道只有两盏油灯,光线昏黄而阴晦。

今日俘获的那名女子被关押在最中间的那间牢房中,景渊想,这间牢房是唯一有小窗的,味道闻起来也是最干净的。

哪怕这女子是战俘,也终究是个姑娘家,所以景渊特别多给她备了一床被子。

女子身上的麻穴已经疏解,她抱膝坐在稻杆上,呆呆地望着小窗外的风雪,并没有拿边上的被子裹住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