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柳溪耳力敏锐,听得清楚,她狠狠地瞪了一眼景渊,三叔是没听懂我的话么?
懂懂了。景渊不敢与柳溪的眸光相对,今晚这坛酒看来是送错了,算是给小五火上浇了油,一时半会儿嫂嫂这气是消不下来了。
这几日不准再给阿岚送酒喝!
是,嫂嫂!
景渊哪敢再惹柳溪?他往后退到门边,赔笑道:今晚既然谈不了行军路线,那不如明晚
明晚我不想谈。柳溪可不想明晚也被景渊坏了事。
景渊小声试探,后晚呢?
再说!柳溪勾着酒坛子丢下这句话,斜眼瞪了一眼景岚,你什么时候准备好了,再来唤我!说完,柳溪多瞧了一眼紧闭的房门,觉得这样走出去有些不妥,还是选择了来时的窗户,麻利地爬了出去。
柳溪走后,景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小五,你怎的不早说今晚嫂嫂要来谈正事?
双修也是正事,不过她怎么能与三哥说这个?
况且,景岚觉察有些不对劲,三哥明明抓到了她昨夜爬窗,照理说三哥看见柳溪,应该先提醒柳溪与她注意分寸,可是看三哥的反应,他似乎还是把柳溪当成是嫂嫂。
难道说
昨夜三哥其实是误会了,误会了她与沈姐姐有私情!
景岚更觉难受,偏生此事还不能解释。
不是沈姐姐,那便只能是柳溪了。
看三哥对柳溪的尊敬,只怕一时半会儿是接受不了的。
临行在即,还是不要横生枝节得好。
景渊瞧景岚欲言又止几次,皱眉道:怎么不说话?
刚被嫂嫂教训过,三哥也想教训我么?景岚扭过脸去,似是耍起了孩子脾气。
景渊被景岚顶了一句,本想好好教教她,可转念又想,因为今晚送酒一事,也算是连累了她,便忍下了那些话,行!三哥什么都不说,你早些歇着。
景岚没有看他,三哥也早些歇着!
前几日他还觉得小五终于不是个孩子了,哪知道没过几日,又孩子心性了。
景渊无奈一叹,开门离开了房间。
景岚将房门匆忙关上,把木栓重新锁好。
背靠着房门,她深深地倒抽一口凉气,长长地呼了出来。
咯吱!
窗户再次打开,柳溪勾着酒坛子去而复返。
景岚瞪大双眸盯着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的又回来了?
正事未办,我可睡不着。柳溪先将酒坛子放到一边,转身欲把窗户关严。
景岚快步走到她的身侧,外面凉,你先去火盆子边上暖一暖,我来关。
也好。柳溪得意轻笑,勾起边上的酒坛子走到了火盆子边上,舒坦地往坐榻上一坐,暖暖地烤了起来。
景岚关好窗户,走过来时满面愁容。
柳溪忍不住道:我家阿岚可不是没气量的人,我不过在三叔面前演了一出,怎的?还记我的仇?
景岚坐在了柳溪身侧,蹙眉道:出大事了。
什么大事?
三哥好像误会了。
景岚如实回答,侧脸看向柳溪时,发现柳溪打开了酒坛子,喝了一口。
嘶好烈。酒汁烧喉,这酒确实可以暖身,但不宜多喝,柳溪把酒坛子放到一边,对上了景岚的双眸,误会什么了?
昨夜我爬窗的事被三哥看见了。景岚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声音越说越低。
柳溪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复又淡然笑了笑,然后?
然后景岚的声音说得更小声了,他误会了我昨晚亲的人是沈姐姐。
哈哈。柳溪不急反笑,看景岚双颊通红,抿唇道,误会了也好。
景岚大窘,你还笑得出来!
柳溪伸手牵住景岚的手,歪头靠在景岚肩头,慨声道:你我之事,还未到告诉他们的时候。
可是景岚反握住她的手,给她暖着,我都亲过你了后面的话,景岚只觉臊人,顿时不敢再往下说。
是啊,不止亲过,还双修过,你不负责谁负责?柳溪坐直了身子,反倒是开始打趣景岚,你就这么怕我跑了么?
景岚被柳溪说中心事,局促地轻咳了两声。
柳溪笑吟吟地望了她许久。
景岚更觉心虚,你盯着我看做什么?
也不知道是这个丫头醉人,还是方才那口酒醉人,柳溪只觉胸臆间一片滚烫,情不自禁地凑近了景岚,我家阿岚才是香饽饽,天下一堆姑娘等着抢呢。说话间,指尖酥酥地拂过景岚的脸颊,我比你还怕。
你
嘘。
柳溪的软指按在景岚的唇上,今晚还练不练功的?
她离她如此之近,气息中混杂着一股酒香。
景岚并不是贪杯之人,可柳溪身上的这股酒香实在是诱人,她哪里忍得住心底的馋虫?
练景岚的声音沙哑而微颤。
柳溪轻轻地嗅了嗅景岚身上的皂角清香,阿岚是真的有心
景岚咽了一下,什么?
柳溪猝然起身,站在榻边,弓着腰杆,额头抵上景岚的额头,她微咬下唇,嘴角含春,好香。
景岚瞬间绷直了身子,说好说好练功的!她提醒柳溪,紧张之余竟有些结巴。
练功也该练完再沐浴
我我非要先沐
景岚嘴硬,话音才落,忽然脑海只剩一片空白。
只见柳溪直起身子,猝然扯开了身上的雪裘,雪裘落地的同时,她抬手扯开了发髻,青丝如青瀑般泄落。
或许是因为酒劲,或许是因为火盆子烤得久了些,她双颊酡红,眸底燃着一抹浓烈的情愫。
好巧柳溪伸指勾住景岚的下巴,我也先沐浴了。
景岚只觉有什么在胸臆间绚烂炸开,分明眼前不是漫天烟火,可只要柳溪嫣然一笑,她就仿佛看见了元宵那夜的满城灿烂,与柳溪那漾满深情的眸光一起,碎成了无处不在的星屑。
蓦地,景岚的气丹不规矩地转了起来。
柳溪带着一抹羞意捂住气丹,嗔道:又不规矩。
明明是你先惹我的!景岚忍羞反驳。
那又如何?柳溪的挑衅无疑是火上浇油。
景岚的呼吸彻底沉了,她起身一把扯着柳溪往床边走去,一边走,一边急道:这边太热,容易乱想,去那边练唔!
哪知,她不过匆匆回头看了一眼柳溪,便被柳溪攀住颈子,狠狠地一口吻了上来。
对付不规矩的人,自然该用不规矩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