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山海GL

分卷(124)(2 / 2)

金守疆想到她,心间便觉酣甜,这是在聂小小那里得不到的温情。

二夫人采药回来了么?金守疆问向身边的小兵。

这姑娘除了性情温婉之外,还有一点也是金守疆看重的,便是她以采药为生,对山中药草颇是熟悉,这几日还医好了不少军中生病的将士。

回将军,已经回来了,她去了大夫人那边请安。小兵如实回答。

金守疆皱了皱眉,聂小小都不在乎他纳妾,想必也不会为难他的妾室吧。

将军要去那边看看么?小兵提醒金守疆。

金守疆摆手道:罢了,于情于理,二夫人都应该去请安。今日的栈道工程尚未完成,金守疆想着聂小小应该不会做过分的事,便选择了作罢,带着兵继续去修筑栈道。

聂小小已经怀胎八月有余,成日只觉困顿,也懒得理金守疆在城中养其他女人的事,便想着先在榻上小憩片刻。

大夫人,二夫人来请安了。丫鬟轻轻叩门。

不见。聂小小冷声回道。

她还没去找这狐媚子的茬,她竟先送上门来了,也是胆子不小。

丫鬟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端着茶汤地二夫人今日她不是异族打扮,换上了大梁女子的常服襦裙,发髻上只簪着一支木簪子,显得极是素雅。

她微微低首,此时也不知是什么神情。

二夫人还是回去吧,大夫人一路辛苦,这会儿定是乏了。丫鬟小声劝道。

正因为姐姐一路辛苦,又有身孕,所以我今日必须要见到姐姐,我才安心。她微微抬眼,对着丫鬟眯眼轻笑,温柔的声音徐徐说着,我就在这儿等着,不会擅自入内吵扰姐姐的,你们放心。

聂小小蹙眉,这女人在这儿等着事小,可金守疆知道了,以他那宠爱的劲头,晚上只怕要为了这个女人与她争执一番。

她确实很累,不想再牵扯这些破事。

进来吧。聂小小缓缓坐起,倦怠地看着那个温柔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还是头一回瞧见这样好看的姑娘,皮肤吹弹可破,雪腻如脂,体态婀娜,哪怕只穿了一袭常服,也难掩她与生俱来的美艳。

这样的姑娘做妾,未免可惜了。

聂小小看着她,忽然出了神。

那姑娘抬眼对上了她的眸子,眸底隐有笑意,只听她柔声道:姐姐这几日定是觉得倦乏吧?

聂小小回神愕了一下,你说什么?

那姑娘放下茶汤,坐到了聂小小身边,探上了她的手腕,情志郁结,阳气不生,再这样下去,身子迟早要垮的。

聂小小错愕看她,你还会诊脉?

我只会简单的诊脉,毕竟我只是个挖药姑娘。那姑娘笑了笑。

我还是头一回看见长那么好看的挖药姑娘。聂小小半信半疑她说的话。

那姑娘笑意更浓了几分,姐姐这是在夸我?语声亲切,竟不见半点生分。

聂小小不得不承认,这姑娘说话好听,语气温柔,无论再生气的人,到了她这里都会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甚至,她身上还有一股宁神的药香味。

聂小小喜欢这个药香味,也有点喜欢这个初见的妾室,觉察了这点,她更觉金守疆面目可憎,这样好的一个姑娘,值得当好人家的正妻,竟被金守疆糟蹋来做了妾。

你叫什么名字?聂小小问道。

那姑娘笑而不语,只是牵过聂小小的手,抚平她的掌心,一笔一画地写着猗猗。

这两个字怎么念?聂小小自小习武,并没有读多少书,寻常书信还算可以看得通畅,可这些复杂些的字,她就不认得了。

猗猗。猗猗眸光明亮,又在她掌心写了一个一字,音同一。

也不知她是有意还是无心,这一笔画拂过聂小小掌心,竟像在她掌心挠了一下痒痒。她顺势抚上了聂小小的指腹茧印,温声道:我知道有种草药,煮之成汤,用来泡洗茧子,可以让肌肤变得柔滑一些。

聂小小连忙缩手,沉声道:我是习武之人,不必像闺阁少女一样,把自己养得白白嫩嫩的。说完,她的身子往边上微微一斜,拉开了她与猗猗的距离,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我不需要你的药汤。

猗猗轻笑,姐姐误会我了,我是想说,若是姐姐手里的茧子柔滑一些,以后摸孩儿的脸,孩儿也不会觉得难受。说着,她往聂小小隆起的腹部看了一眼,应该快足月了吧。

聂小小欲言又止。

猗猗却站了起来,亲手奉上茶汤,这里面有解乏提气的药材,不苦的。

聂小小迟疑地看着她。

那我先喝一口,姐姐不要嫌弃。猗猗低头将茶汤捧到唇边,刚欲当着聂小小的面喝一口,却被聂小小按住了。

聂小小并不是怀疑她会对这个孩子下手,她只是不明白,身为妾室最该讨好的不该是夫君么,这般待她好,又能从她这个正妻身上得到什么好处?

你不必这般对我的。

难道妻妾非要为男人斗个你死我活才算天经地义?

猗猗的这个问题聂小小答不上来,于她看来,女人为男人斗个你死我活是蠢人才会做的傻事,相互伤害的是女人,男人却乐得享受这种被人争抢的骄傲感。

女子之间多些怜爱,少些猜忌,不好么?猗猗平静地说着,这句话像是一支小箭扎入了聂小小的心间,连年打仗,你们大梁的百姓过不好,我们异族的百姓也过不好,难道两国百姓就做不得朋友了?我尊重姐姐,真心想与姐姐交好,姐姐现下可以不接受,反正日久见人心,姐姐迟早会把我当一家人的哎。

聂小小这次很干脆,端起了茶汤,仰头便喝了个干净,我也没那么多弯弯肠子,你待我好,我便也待你好,何必为个男人争个面红耳赤?

猗猗忍笑看她,并不说话。

聂小小愕然道:你笑什么?

姐姐笑起来很好看。猗猗答道。

我笑了?聂小小明明记得,方才她没有笑。

猗猗点头,笑了。说着,她用手指将自己的嘴角往上一扬,像这样的。

胡说,哪有那么难看?聂小小忍俊不禁,这是她嫁给金守疆以来,第一次由心的欢笑。她悄悄地看着猗猗的脸庞,越看越觉得她生得温婉,让人忍不住想去怜惜的那种温婉。

想到金守疆那个莽夫,聂小小竟然有些心疼猗猗,她放下了茶碗 ,牵住她的手,猗猗,是他逼你嫁的么?

猗猗摇头,将军救了我的命,书上常说,当以身相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