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雅被冷静这两个字扎了心。你什么意思?
先分开吧,主要是我冷静冷静,我也怕哪天情绪一上来,说出些不好的话,再伤了你。陶文昌主动松开了她的手,心神不定地站起来,那什么我先回学校了,反正我这人会的只有跳高。那我先走了啊,你先好好休息吧,以后拍戏别那么拼。
说完,陶文昌就转了身。以前他也觉得这种傻逼中二的情节不应该发生在自己头上,张钊苏晓原、祝杰薛业、屈南陈双,随便一对儿拎出来,都有可能闹得鸡飞狗跳,但确实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了。他不敢多坐,怕俞雅看见自己通红的眼睛,但自己单方面提分手,总好过两个人把感情耗没了。
他是快步走回学校的,俞雅没追,太好了,千万别来偶像剧里的情节,一个跑一个追,弄得满大街都知道。陶文昌心里的火不知道该和谁发泄,干脆回训练场溜达,说到底,自己就是个普通运动员,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没想到黄俊还在。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黄俊叼着一根烟,还以为你今晚都不回来了呢。女朋友呢?
没了。陶文昌的姿势和黄俊一样,同样靠在器材上,刚才分手了。
黄俊不太相信地看过来。你是为了逃避挨批所以装可怜吧?不至于,真不至于。
没有。陶文昌摇摇头,我不拿这种事开玩笑。
这一下,黄俊开始认真了,放下手里的工作看着他。怎么回事?
唉,聚少离多,圈子也不一样我他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陶文昌苦笑,一直都说自己是体院红娘,没想到拎得清别人,拎不清自己。
说白了还是你年龄太小,虽然处对象这事确实是当局者迷。黄俊吸了一口气,等你再过几年就知道怎么相处了,现在你们都是那点荷尔蒙撑着,遇上社会风浪就被拍瘪了。不过这分手是不是太冒失了啊?
陶文昌摇摇头,他不知道。
唉,来根儿烟吧,我也不会劝你什么,总之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没劲。黄俊从不给学生抽烟,这时候却掏了裤兜,省着点儿啊,就一根,这烟贵着呢
陶文昌看着烟盒,还是接了。小时候不懂事学着抽,自以为很牛逼,知道对身体不好就立马戒了。但是现在他还挺需要一根来清醒清醒。
你怎么都这个年纪了还没戒烟啊?
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陶文昌接到烟盒的同时传来,陶文昌抬眼一瞧,有些眼熟啊,好像见过。再仔细一想,这不就是这次比赛的特邀嘉宾彭丽娜女士嘛。她来首体大干什么?刚才和谁说话呢?
紧接着,陶文昌屁股上就挨了一脚,虽然不重吧,但还是给他踹开一米多。
都他妈说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多少次了,少抽烟少抽烟!怎么还带到训练场上来了!黄俊飞起一脚,转身又搓了搓手,戒了啊,早就戒了,烟不是我的,绝对不是我的。
陶文昌惊魂未定,我艹,这算什么情节?
第194章 来自弟弟的认可
这应当是被载入史册的一天。
陶文昌着实想不到,自己在大学失恋的这一天,竟然又接住了上天扔下的教练的瓜。自己这什么体质啊?是不是天界的红娘犯了什么错,注定要下凡历劫?必须凑够九九八十一难才能功德圆满?哪怕失恋了也不耽误给别人拉帮凑对?
现在他再看教练的这个怂样,再看彭丽娜,忽然就明白了什么。
黄俊的两只手在背后搓了搓,像是要把那点儿烟味都搓没了。你怎么来了?大驾光临也不知道说一声。
我回来看看还需要和你请示吗?彭丽娜瞧了一眼身后拿着烟盒的男生,有点印象,是这次比赛的参赛选手,我记得你叫陶文昌。
啊,是。陶文昌不尴不尬地拿着一盒烟,这个
他刚开口,前面的教练回头扫视,虽然不能说是有杀气吧,但是陶文昌觉得自己要是说错话就一定没有好果子吃。
这个是我的,我知道吸烟有害健康。陶文昌先把这盒烟给认了,这次比赛我状态不好,给首体大丢人了。
哪有丢人,运动员的状态就和天气一样,虽然能预测,但是也没有那么精准。你年龄还这么小,将来参加比赛的机会多的是,心理负担不要太重。彭丽娜走近了些,视线从那盒烟上轻飘飘地一滑,至于这盒烟,该是谁的就是谁的。
这话听到耳朵里,陶文昌瞬间释然,表情也放松了。苍天有眼,自己现在是失恋的人,可不能当背锅侠。首体大的背锅侠有祝杰那一个就够了。
指不定是谁的呢,可能是别的学生的,我早跟他们说过戒烟戒烟,管不住。黄俊啧了一声,用眼神给陶文昌指了个方向,还不快走?
哦行,那欢迎彭老师来本校参观,就让我们教练带您溜达吧。黄俊是个好教练,思想先进,教育方式独特新颖,身体身体健壮,性格活泼合群,您这刚从国外回来,非常适合找个免费的地陪,陪您逛逛北京。陶文昌临门一脚,再轰一脚油门,或许自己这一脚出去,从此首体大的体育健儿们拥有了美丽师母,黄俊也不会再把单身狗的怨念倾泻在他们身上。
这是好事啊,是好事,自己功德圆满,人艰不拆。兴许黄俊一高兴自己连通报批评都没有了呢。
咳。黄俊嫌他话多,还不快走?
陶文昌赶紧点点头,捏着烟,一转眼跑得看不见,回宿舍独自疗伤。黄俊整了整运动外套的领口又收了铁哨才转过来:学校这些年变化挺大的,要不我带你转转?我现在有单独办公室,请你喝杯茶?
走吧,看看学校变什么样了。彭丽娜往前走了两步,你现在也不错啊,都当上总教练了。好多人都夸你呢,说你把首体大带得不错。
唉,瞎忙呗。黄俊走在她左侧,就是不得人心,他们都给我起外号,叫我黄世仁。
当教练的肯定脾气大,又不是哄小孩儿,正常。彭丽娜走在记忆里的那条路上,有些东西变了,有些东西还没变。训练场的位置她很熟悉,可是练着的人已经不是当年那一批。只是场上的热闹和从前无二,注定又有一大批孩子要在这里留下一生当中最难忘的奋斗。
黄俊走着走着,看着左侧问右侧:你这次回来多少天啊?外国还习惯吗?还走吗?
再说吧,看看。彭丽娜笑了笑。
屈南家的天台上,两个人和一条狗正在撒欢。原本是跳高架的地方还放着软垫,但是架子被收起来了,陈双现在已经对跳高软垫产生了深刻革命友谊,看到它就想躺上去,恨不得以后家里的床都不用买了,直接弄个垫子,沉浸式睡眠。结果他这么一躺,屈南也歪在旁边,两个人正无聊地数天上飘了几朵云,那条大狗往他们中间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