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还没揪出幕后黑手,但总算解决掉陆衡这个炸弹。
陆衡哭哭啼啼好几天,总算同意按兵不动,和她一起捉出幕后黑手。
陆衡和“假郁棠”的聊天记录已经到手,只是贺迟的事显然更急迫,她决定先好好研究研究救贺迟这厮一命的事。
再过不久,就是贺迟的死亡之日了。
刚走出教学楼,郁棠就看见了贺迟那花花绿绿的小摩托车。
正好她打算去找他,这下倒是省了不少麻烦。
贺迟的脸很好看,或许是上一世轰轰烈烈的死亡带给她的浓厚。不同于谢清知和谢兰因,贺迟的身上带着人间烟火的真实。
或者说,比起谢清知和谢兰因两人的心思深沉,贺迟还算比较好应付的中二傻白甜。
郁棠打量贺迟的时候,他也在看她。
好几天没见,他几乎要变成陆衡的垃圾填埋场,但她似乎并没太受那件事的影响。
若她因此事而怨恨咒骂或意志消沉,他或许能理所应当地担负起将她从泥沼中救出的责任,偏偏她从泥沼里突围,亭亭地立在水中央。
这样,让人更忍不住去看她了。
按理来说,考虑到陆衡的感情,他应该减少和她的接触,可贺迟总是会想起薄暮里的她,陆衡与她并无差别,都是这场恶作剧的受害者,陆衡郁郁寡欢,而她却光彩夺目。
贺迟给自己做了好几个晚上的思想工作,终于下定决心来找郁棠道歉,他泼在郁棠身上的脏水,该由他负责。
“好久不见啊,贺迟。”
“郁棠……我……”贺迟结结巴巴地说着,他明明在寝室里排练得很好,怎么看见人就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呢?
“郁棠,我拜托朋友查过假郁棠的ip地址,是假的,我正在想办法联系其他潜在的受害者。”
“我猜到了……”
“郁棠,我已经报警了,你别担心。”
郁棠莞尔,这只是开始而已。
背后的那人藏得这么深,她已经做好长期战斗的准备。
日复日,年复年,总有一日,那人会露出痕迹的。
“贺迟,我们做个交易吧。”
“什么交易?”贺迟裹紧了衣服。
“我听说你是c大的户外运动协会的部长。”
那又怎样?虽然他这样优秀,但他不会因为这样优秀就轻易接受她的感情,他更不会因为她的感情就轻易献身。
“我是。”
“实不相瞒,除了琴棋书画外,我还略通周易,前几日我用毕生修为算了一卦,不出数日,你会有血光之灾,想要化解,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虽然一眼看破她在胡说八道,但贺迟还是很好奇她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你需要一个贵人,为你化灾解难。”
“敢问怎么才能寻到这贵人呢?”贺迟又好气又好笑。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郁棠你……不当流氓……当神棍了?”
“下下周的露营,”郁棠势在必得地看着贺迟,“我要和你一起去。”
她果然对他穷追不舍,但哪怕这样,他也不会掉进她的陷阱,贺迟暗暗告诫自己。
他一定不会掉进她的陷阱。
“所以你说了半天,就是想和我一起去露营?”
当然是为了救你于水火,免你于英年早逝的命运啊。
“我这是为了救你呀。”郁棠莞尔,她这话倒也没骗人,只不过贺迟肯定不信。
“你为什么要去?可别说你是为了救我!”贺迟察觉到她必定有所图,只是一时半会还猜不出她在想什么。
“我突然对露营很感兴趣。”
“可你不是c大的人,看起来也不是喜欢露营的人。”
“你又没试过,怎么知道我不喜欢呢?”郁棠笑眯眯地说,“你一定有办法的。”
“办法是有的,可我为什么要帮你?”
“不帮忙就算了。”
郁棠转着手里的钥匙圈,暗暗发笑,贺迟这傻子,他以为他不帮忙,她就去不了这次露营吗?未免也太小看她了。
她的好表哥谢兰因可不是摆设。
贺迟看着郁棠离开的背影,愣了好久。
他以为她会求他,这样他再顺势答应,结果……
这算什么?她不是很想和他一起去露营吗?为什么这点小刁难她就放弃了?
贺迟的拒绝,郁棠并不在意。
毕竟还有她的好表哥谢兰因,外人看来,她的好表哥风光霁月,温润如玉,除了瓷器外没什么爱好,可她知道,谢兰因这伪君子爱好颇多,比如,捐钱。
捐钱狂魔谢兰因,每年都会给c大户外运动协捐一笔钱。
借着谢兰因的名头,弄到一个露营的名额并不是难事。
走到寝室楼下的时候,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商务车,郁棠侧头看了一眼,却不由地愣住。
明明过去已久,可那由他射出的沾满毒的箭矢,却在岁月里回旋,精准地插/进她的心口。
她从未想过,他和她再次相见,会是在这样的场景。
那些因他而生的悸动,因他而起的波动往复的情绪,仿佛被死亡的大火燃烧殆尽,只剩下没有温度的灰尘。
那些青春的过往,恍若隔世。
坐在里面的不是别人,正是未来轰动z国的大明星兼她的初恋情人谢清知。
他端坐在车里,手里捧着一本地理杂志。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还没见过谢清知,也没有一发不可收拾地跌进他的圈套。
她还记得前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
在郁老夫人的指导下,她每天都在阁楼里背诵《论语》。
只是那天她把地点换成了前院。
有人正在打理前院的那片月季花。
“你是棠表姐吧?我在照片上见过你。”
少年站在谢家百年庄园的浓浓花荫里,手里握着一枝修剪过的月季花,眉目似匠人手底下的白玉,带着精细雕琢的美。
他长得很好看,这是郁棠心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第二个念头是她似乎见过他,但尽管这少年看着很熟悉,她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