暧昧对象是状元

04.物理作业(1 / 2)

班里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韩应曾经是市状元,或者说,并不是所有人都在乎他曾经是市状元。他的转来,并没有给六班带来很大的不同。

噢,有一点。

孔见青去上厕所时,在小隔间里,能听见外班女生的窃窃私语:“听说六班新转来一个男生,巨帅那种,穿衣打扮也很有范儿!”

“真的吗?一会儿我们从六班门口走,悄悄看看去。”

不止外班,孔见青坐在座位上时,因为离韩应近,时不时就能感觉到有炽热的目光凝聚在这一块,而她每每回头看时,总能撞上慌忙低头、假装若无其事的女生。

就连她的同桌路杭杭都扯一扯她的衣袖,小声跟她说:“那个新来的男生,韩应,长得有点帅啊。”

“你喜欢他啊?”

“谁,谁喜欢他啊!”路杭杭不说话了,低头把自己埋进物理题里。

十三四岁的女孩子,还处于一种不肯承认自己喜欢帅哥的年龄。谁能想到再过三四年,在网上对着小鲜肉明星们摇旗呐喊“哥哥好帅,哥哥杀我”、“求哥哥正面up”的,也是她们呢?

孔见青也低头去写作业,一个草稿还没打完,胳膊又被人扯了一下。她叹了口气,这个路杭杭,简直就是自己奋斗路上的绊脚石,她耐着性子:“怎么了?”

路杭杭脸红扑扑的:“虽然我不喜欢他吧,不过我知道,咱们班的好多女生,都对他很有兴趣。”

孔见青扭头看了一眼,没看见韩应的脸,他正趴在桌子上睡觉,丢给她一个黑漆漆的脑袋顶。

她装糊涂:“我寻思,吃了他的肉也没法长生不老啊。”

“不是!”路杭杭简直气得要跺脚,“就是,就是那种兴趣!”

孔见青觉得好笑,也不逗她了:“感兴趣的话,就找他说话啊。”

韩应转来也有三四天了,平时也就是姚海峰天天缠着他问东问西的,前后的同学偶尔会跟他打个招呼,并没有见到有什么女生来跟他搭讪的。

路杭杭叹气:“她们都不敢。”

“为什么不敢?他又不吃人。”

“他,有点凶。”

孔见青想了想,好像是有点。也不是凶吧,就是满脸写着不耐烦、别惹我,也就姚海峰这种脸皮厚的能这么快就跟他混熟了。不过话说回来,要是班里那些小心思乱飞的女生们都有着姚海峰一样的勇气和脸皮,韩应怕是早就被生吞活剥了。

还真是唐僧进了盘丝洞呢。

孔见青嗤笑一声,继续低头画函数图像,列表、描点,然后连线……就听见路杭杭突然带了点生气的语气,说:“跟你说点心里话,你这是什么态度?你自己还不是不敢跟人家说话,你明明就很关注他,别以为我不知道。”

孔见青笔一抖,手底下的函数图线飞到了爪哇国。

她后悔了,所有牵涉到韩应的话题,她都尽量想表现得自然一点,显示自己不在意,而刚才她好像有点过了头。她自动忽略了路杭杭的后半句话,针对前半句话真心实意地跟她道歉:“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嘲讽的。”

十几岁的孩子有个好处,就是所有的“对不起”一定能够马上收到一句“没关系”。

“没关系,”路杭杭马上就不生气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嗯嗯,”孔见青把自己的作业本举起来给她看,“那,把你的橡皮借我用用呀,看我的函数被你给吓的。”

两个人都笑起来,芥蒂全无。

但是孔见青很快就发现,韩应的插班,除了给青春期的女孩子们纷飞的情绪里添了一把催化剂以外——别问为什么她现在初二还没有学化学就知道什么是“催化剂”,她妈就是化学老师,耳濡目染——其实她也并不知道“催化剂”书面上的名词解释到底是什么,她就是照字面意思理解了一下,韩应的插班,倒是切实地给她自己添了一定程度的麻烦。

因为第四组的物理作业更难收了。

第四组,原本就有个醒目的钉子户,钉子户名曰姚海峰。姚海峰成绩虽不拔尖,但也算不上差,能排个十几二十名的,这样的成绩再努把力,考上高中应该问题不大。可他不知道是叛逆还是幼稚,偏偏喜欢把自己搞成trouble maker的人设,就不写作业,就不交作业,你能奈我何?

孔见青奈不了他何,只能很没有创意地在纸上记下他的名字。

姚海峰虽然捣蛋,但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混小子,至少他也是怕老师的。见到孔见青要记他名字,他就开始求孔见青:“课代表,别记我名字了,我请你吃雪糕。”孔见青不吃他这一套,他就死缠烂打:“我写,我写还不行吗?别记我名字,再给我十分钟行吗?”

孔见青一个头变成两个大,这就是她把姚海峰归入烦人的一类男生里的原因。

而韩应跟姚海峰坐了同桌以后,他变得更加有恃无恐了,因为,韩应也不交作业。

一个钉子户变成两个,尤其姚海峰还口口声声嚷着:“状元都不交作业,你凭什么让我交?”于是孔见青本就两个大的脑袋又烦得膨胀了一倍。

她硬着头皮去找韩应要作业。

他还是在睡觉,孔见青无意中注意到他五次的话,他能有三次都在睡觉,其余两次,一次是正要趴下,一次是刚刚睡醒。

这人,满脑袋瞌睡虫?

她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敲了敲韩应的桌子,没醒。韩应烦躁地换了个姿势,继续趴着。

姚海峰还在一旁虎视眈眈,眼光里充满了挑衅,意思是:“你能让他交作业,我就交。”

孔见青脑子里没来由地窜上一缕火苗,她使劲推了推韩应,又推了推,这回他终于幽幽转醒,抬起沉重的脑袋,眼睛里全是困意:“什么事?”嗓音除了沙哑,还带了点困顿和懒散。

当然,还有压都压不住的不耐烦。

孔见青镇定地说道:“交物理作业。”

韩应缓了三秒钟,才有点清醒过来,先是伸了个懒腰,然后大剌剌靠着后座的课桌,掀起眼皮看她。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