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容挪了挪屁股,选了个舒服的姿势,心里想着姚紫珊非得跟她打那个赌,无所谓地嘟囔。
“姚紫珊?所以你同意跟她打那个赌,是奔着娘之后的小吃摊去的?”
许林安说着用胳膊肘点了下怀中小姑娘的腰,警告她不安分胡乱动的屁股。
苏容对上许林安的视线,被他眼中的炙热烫地一颤,委屈得瘪嘴:“那你让我下来好不好,你身上肉太硬了,还没沙发舒服。”
许林安:......
“不行。”
果断拒绝。
苏容鼓了鼓腮帮子,行吧力气大惹不起。
大爷似的靠在许林安的身上,回复他之前的问题:“因为你说她是洪书记的外孙女,再加上她都摔成那样了还非得跟我打什么赌,所以想着先应下来。等到时候她输了,就让她去给娘的摊子站岗,若是纠察队的人来了,她岂不是比保镖还好使?不过现在听你这么一说,好像她在不在用处也不大。”
说到一半苏容耸了耸肩,毕竟赌约只是口头上的约定,若是真像她说得那么简单说退学就退学,学校也不可能放任她们瞎胡来。
一开始苏容就没打着必须谁来退学的结果,小丫头从小被娇惯长大没有受过社会的毒打,坏也是坏成一根筋,真想整治办法多的是。
至于让她退学,也不是姚紫珊一句话就能办成的事儿。再怎么样,现在也是法治社会,往坏了说对方指望着地方小,打算一手遮天。她也必定将事情捅到外面去,左右离1983年公社被取缔的日子也不远了。
耳里听着小姑娘的嘟囔,手上还在仔细地确认苏容的手腕,瞧见一片乌青的确被揉散开了,许林安才将药酒的盖子拧上。
面色平静:“我之所以跟你说她是洪书记的外孙女,不是在提醒你她的用处,而是你们这个赌约怕是撑不到学期末了。”
话落苏容一愣,诧异地停下晃动的脚丫,朝着许林安扭过头:“你这话什么意思?离公社结束不是还有四年嘛?”
望着小姑娘瞪得溜圆的漂亮杏眼,许林安用没沾上药酒的手背,轻轻蹭了蹭苏容的脸颊,这才开口解释:
“过不了几天,洪书记会因为涉嫌参与走私倒卖境外物品,被抓去调查。若是严重的话,还可能涉嫌通敌卖国罪,这种问题现在有多敏感你也知道。而且就算他洗脱了罪名,就凭被带走调查这一遭,公社书记的位置也做到头了。”
翘起的唇角显示许林安此刻心情不错,见苏容脸上的表情越来越震惊,又低头亲了亲她的额头继续说道:“你还记得昨天陈学兵说的那批收音机吗?”
“记得呀,你昨晚不就是去处理这个事了嘛,跟洪书记有关?”
见许林安摇头又点头,看得苏容云里雾里,气急用完好的右手去掐他的脸颊,催促他少卖关子。
喉间溢出轻笑,许林安将她的手抓下来反握住:“那批收音机本来是走私到市里的,按照路线会从三和县过。货运在出发前,一路上基本都会事先打点好,但是临到三和县这边却出了问题。
某些人知道了车厢里运的是什么东西,临时开口加价,最终没谈拢,就自作主张将一车厢的收音机都扣押了下来。因为数量太多三和县的黑市消化不了,所以才被陈学兵捡了漏。”
“扣押的是洪书记?”
“是洪书记的女婿姚家祥,也就是姚紫珊的爸爸。”
难怪,那比是她外公干的还要惨。
“可是你之前跟洪书记走得那么近,这件事会不会牵扯到你身上?”
想到先前许林安还给洪书记组装过两台收音机,苏容不免就有些担心。
“我是通过光明正大地给公社修收音机,才结识的洪书记,而且我还是个根正苗红的三代贫农。除了一个专门帮别人修理收音机的小铺子,我还有什么值得洪书记看上的吗?况且他把我牵扯出来也没有什么意义,除非他想自己身上再多一条罪名。”
看着许林安胸有成竹的模样,苏容眼珠转了转,总觉得事情有点太巧合了。她刚跟姚紫珊吵了一架,她家就出了这档子事,难不成她身上还有什么扫把星buff?谁沾上谁倒霉?
呸呸呸,就是星那她也是颗福星,许林安不是好得很?
况且,看上去许林安在三和县混得还不错,关系网铺得这么深,这些隐秘的事情都被他挖了出来。
“想什么呢?摇头晃脑的。”
“我在想,这事情串在一起也太巧了。”
苏容这话说完,许林安并没有搭腔,只是脸上挂的笑容加深了几分。
的确没有那么巧的事情,一切的巧合都是蓄谋已久,只是选择什么时候抖露出来。
垂眸将苏容受伤的那只手腕握在掌中,细滑的手感跟以往一样柔弱无骨,只是那块发红的皮肤格外地显眼。许林安拇指轻轻抚过,眼中眸色渐深。
当天下午苏容去找何芳办完手续后,第二天就已经顺利入学。
七八十年代的中学,跟后世几乎没什么两样,除了老师更加平易近人和蔼可亲。毕竟是那个年代过来的,这群老师被搞怕了。
一连两天到了周六的上午,苏容都没有在学校看到过姚紫珊,也没听各科老师提起过,就连姚诚飞都没有来学校。
“苏容,你下午有空吗?我听说采衣纺新到了一批沪市的最新款秋装,你要不要去看看?”
抱着书刚走出教室,苏容就被从身后追出来的李圆圆叫停。
采衣纺是三和县最大的成衣店,连着有三家门面,开了有些年头了,前些年主动归为国有才免于被关门的命运。
“好啊,那咱们吃完饭1点在学校门口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