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脑中在迅速思考对策:“瞧着是有些眼熟,”不管了,咬牙拼一把:“父亲身上似是常年挂着半块玉佩,倒是与这块有几分相似。”
陆承宣注视他许久,方才轻轻点头:“这便解释得通了。”
楚稷和他相处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虽是寒冬,身后却冷汗直流:“稷突然想起还有功课未背,夫子稍侯还要考察,稷便先行告辞了。”
楚绾烟给他请了夫子陆承宣是知道的,他手中握着玉佩轻轻磨挲,“小公子且慢。”
楚稷背影僵住,回头道:“陆先生可还有事?”
陆承宣轻笑颔首:“托小公子的福才能找回玉佩,承宣会如实禀告殿下。”
听他是想为自己邀功,楚稷放松下来,看来他赌对了,这玉佩果真是一人一半:“不必了,稷只望姑母舒心。”
见陆承宣还一直看着自己,他心想难道是猜错了,陆承宣是在故意诈他?心里七上八下正惊疑不定时,陆承宣终于开口了——
“小公子把食盒给我吧,承宣自会将您的心意带给长公主。”
楚稷递过去食盒,离开院子的时候双腿有些打飘。
陆承宣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嘴角勾起一抹冷意。
他提着食盒,拾级而上,将食盒交给门外候着的千秋:“瞧瞧,可有异常。”
对于主上的吃食,千秋一向是很小心的,再加上这是楚稷送来的,他更是多加注意:“小公子倒是有心,你们方才说了些什么,他怎么不亲自送进去?”
陆承宣看着他打开食盒仔细查验,笑道:“也没什么,只是我一时起了心思试探,将那日随手在街上买来的玉佩一分为二,说有一半是楚国太后留给长公主殿下的,他便说瞧着有些眼熟。”
“小公子说先太子身上常年挂着这半块玉,可这明明是我在街上用一两银子买来的,只是雕工较为独特,小公子为何会觉着眼熟呢?”
陆承宣将掌心的玉摊开:“还是让止戈将军麾下的幽卫再去查查这位凭空出现的小公子吧。”
屋内。
楚绾烟将药用完,南辞随手将瓷盏放在小桌上,不一会儿便有侍女进来收走,知长公主畏寒还多加了一个火盆。
南辞陪坐榻边,一双眉目皆落于榻上女子。
“国师还有事?”这便是要赶人了。
南辞岿然不动。
楚绾烟看着他。
“明日太后大寿,卯时我便要进宫。”
楚绾烟依旧看着他。
他继续道:“长公主府离宫门较近。”这便是想留宿了。
楚绾烟没出声,侧着身子背对他。
这算是默许了。
南辞上榻,掀开锦被,躺在她身旁,又伸手将她揽在怀里。
“信我。”
楚绾烟阖眸,耳边是他沉稳有力的心跳。
信你又何妨。
次日清晨,南辞早早便入了宫门,楚绾烟辰时将过才起,身侧的余温已散,再躺着也没多大意思了。
梳妆时,陆承宣隔着珠帘汇报昨日之事,楚绾烟手中握着玉佩,温润的触感从掌心弥漫。
“殿下?小公子之事您瞧着该如何?”
“暂且由他,”她心中有了计较,幕后之人迟早现身,她不想打草惊蛇,“监视他的人呢?”
“毫发无损。”止戈恭敬回道。
“都撤了。”
陆承宣本以为长公主得知这楚稷并不是先太子之后,会有些伤怀,没想到她却一直很平静,仿佛早已得知。
他暗中思索,难道长公主一开始便知道这位是假的,想以此为饵钓出更大的鱼?
似乎只有这样才解释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