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福宝

娇宠福宝 第20节(2 / 2)

王姨娘跪在地上如坠冰窖,她心里清楚老夫人的话在宁国公府里是说一不二的,便是连清河郡主都不会反驳,她入府这几年,老夫人从未管过她,她也习惯了陈氏对她的忍让,如今老夫人为了孙女罚她,日后这个府中哪里还有她的落脚之地,她的阿秀也会被人瞧不起。

陈嬷嬷看她脸上隐忍的表情便知她没听进去,这会只怕还想着怎么向二爷告状呢。

王姨娘的吃穿用度早已超过了一个妾的份例,老夫人叫人把她和陆靖秀身边伺候的丫头全都缩减一半,妾便该有妾的样子,不该有的优待一样都不许给,老夫人最讨厌那些尊卑不分的,又命她日日到陈氏面前跪着忏悔过错,直到陈氏原谅她。

挺直腰板的机会老夫人给陈氏了,就看陈氏自己能不能抓住了。

陆二爷回去发现王姨娘已经被打了,心疼的要命,王姨娘躺在床上,虚弱的唤着二爷。

陆二爷捉住她的手:“我在呢。”

王姨娘躲在被子里:“二爷,别看我,我好丑,二爷你为什么不救我,老夫人要打死我了。”

陆二爷道:“没事,叫爷看看,爷不会嫌弃你的。”

王姨娘还是哭着重复:“二爷你怎么不救我呢,我会死的,好疼啊,真的好疼。”

爱妾被打成这样,陆二爷心疼,偏打人的是他娘,他发作不了。

王姨娘窝在被子里哭,陆二爷哄不好,也瞧不见她,只得吩咐下人好生伺候,然后去老夫人那里认错,他被老夫人罚跪,听说王姨娘已经被打了才跑了回来,这已经是忤逆老夫人了,他要回去受罚。

他前脚刚走,王姨娘便从被子里出来,丫鬟要给她上药,她脸上伤的重,一碰就疼,上完药气的把床头的瓷器全都砸了稀巴烂。

她想到以后要日日去陈氏那里跪着忏悔,陆二爷也帮不了自己就一阵委屈,伏在被上哭了起来,今日被打成这样,日后还如何见人啊。

陆靖瑶觉得老夫人叫陈氏来管着王姨娘完全就是把这事揭过去了,陈氏素日里精明,可一遇上陆二爷脑子就糊涂了,陆二爷说什么就是什么,倒还不如行事时常抽风的张氏。

陆三爷可比陆二爷风流多了,当年叫外头的女人怀了孕,张氏发了狠直接把孩子弄掉,并且警告陆三爷不许再闹出人命,否则闹出一个弄死一个,陆三爷表面上嬉皮笑脸的,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怕张氏的,这么些年除了家里的妻妾,外头的女人也没听说哪个闹出了人命。

所以说男人也就是在柔弱的妻子面前横一横,若真强硬起来,男人也未必不怕的。

陆靖瑶和陆衡去老夫人那里看陆靖烟的时候,小孩躺在被窝里,只露出一张小脸,眼圈红红的,刚哭过。

瞧见堂兄堂姐来看她,也不像往日般激动的能跳起来,只是缩在那里蔫蔫的问了句好。

她那二叔做了什么事,府里早就传遍了,陆靖瑶觉得她那二叔真是不配做父亲。

陆衡跑上前拉住陆靖烟的手,心疼道:“妹妹,都是我不好,我昨日应该一直守在你身边的,我护住你,二叔就打不了你了。”

提到陆二爷陆靖烟眸中闪过一抹恐慌,陆靖瑶坐在床沿把她搂在怀里,陆靖烟趴在她怀里,半晌吸着鼻子委屈道:“三姐姐,我没有爹了。”

陆靖瑶拍着她背的手顿了一下,斥道:“休要胡说。”

小孩毛茸茸的脑袋在她怀里拱了拱,语气有些倔强:“他不是我爹,他从来都不是我爹,他是四姐姐的爹,他要打死我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叫他爹了。”

小孩稚气未脱的奶音说的那般决绝,陆靖瑶叹了口气,碧纱橱外原本要进来的陆二爷无声的往后退了两步,他是被老夫人叫过来的,叫他来瞧瞧他的女儿,问他是不是为了一个卑贱的妾连自己的血缘骨肉都不要了。

他才想起他的小女儿才四岁,他向来疼爱阿秀多一些,他觉得阿秀身子骨弱,性情温顺,阿烟却不同,行为举止,半点女孩儿的样都没有,性子暴躁,所以他更爱阿秀多一些。

听母亲说小女儿病了,他心中不是一点都不担心,他又要守着王姨娘,这会抽空过来,竟是听到女孩说不要他这个爹了,他心里怎么都不是滋味,有些恼怒,又有些难受。

他抬首再往屋里瞧,正好同陆靖瑶的视线对上,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竟觉得小侄女刚刚那瞧着他的眼神是鄙视。

他什么都没说,退了出去。

陆靖瑶心里更鄙视他了。

陈氏带着陆靖菡从娘家回来的时候便被老夫人骂了一通,做爹娘的,没一个像样的。

老夫人和善,显少动怒,把儿子儿媳都骂了一遍,便宣布要把陆靖烟接到自己身边养,正好她老人家年纪大了没人陪,她原先也想养个孩子在身边,只是觉得哪个孩子都是爹娘的心头肉,养在她身边不合适。

如今二房两口子做爹娘不称职,那她这个做祖母的便要替孙女做主。

陈氏见到女儿病殃殃的躺在床上,她活泼可爱的女儿这会见到她也只是淡淡的看着她,不说话。

她捏着手心,同陆二爷到了外间,质问陆二爷:“你是要打死她吗?”

陆二爷有些心虚,轻咳一声,以手抵唇。

“我只是一时气愤,阿烟小小年纪,便不敬姐姐,抢姐姐的东西,还打姐姐。”

“二爷。”

陈氏捂着胸口打断他,这么些年,陆二爷不疼阿烟,她忍了,国公府的小姐,便没有父亲的疼爱也没人苛待,他不待见阿烟,她便尽量不叫阿烟出现在他面前,从不为了他的偏心与他争吵,可他得寸进尺,竟然为了个卑贱的庶女动手打她的阿烟。

“我的阿烟,是国公府的嫡女,她要敬的是她的祖母,是她的爹娘,是她的长兄长姐,那个庶女,要阿烟敬她,她受得起吗?”

陆二爷皱眉,觉得陈氏说话难听:“你怎么说话呢?阿秀也是你的女儿。”

“对,就是这样,我怎么说,这么些年我对那母女俩不好吗?要什么给什么,从没亏待过,我娘家送过来的东西,你说阿秀也是我的女儿,叫我将本该是阿烟的给了阿秀,那对柔弱的母女便躲在你的庇佑之下从我手里捞好处,哪家像我们这样,嫡不嫡,庶不庶的。”

“你官场不顺,气大哥不给你路子,自己拿了银钱去打点,结果还是被大哥知道了,直接截了那大人的路子,那大人被摘了帽子,你那银钱也打了水漂,你在外头和朋友合计着做生意,用的是我的嫁妆,偏又意气用事,被同僚知道了,觉得面上无光,说不做就不做了,赔了个底翻天,我可曾说过什么,二爷,你是个爷,你自小生在金镶玉里,不拿银钱做稀罕物,所以便能一掷千金,你用的着我便来寻我出主意,得了好处就想着你的宝贝王姨娘,我的女儿渐渐大了,她日后也是要准备嫁妆的,你把我嫁妆搜刮走,到时候你的嫡女出嫁没有嫁妆,便看你的脸上荣光不荣光。”

陆二爷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犀利的陈氏,偏每一桩每一件都是真的,叫他辩驳不得。

陈氏道:“我真是受够了,从今儿起,你去宝贝那对母女去,别叫她们来烦我,也别说陆靖秀是我的女儿,我受不起。”

陆二爷叹了口气:“你何必如此?”

“何必如此?”

陈氏冷哼一声,总有人太拿自己当回事:“你既说陆靖秀是我的女儿,何不叫她养在我的身边,她养在她姨娘身边,吃穿用度却从我这里拿,一个小小庶女,穿戴倒是讲究,她也配。”

陈氏是真被气到了,她便是疼爱小女儿不如长女,那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陆二爷为了庶女打自己的嫡女,真是叫她寒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