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太微则不以为然:“这是昔日练气士徐福的话,你我都知他是如今扶桑大帝的分神化体。可昔日父皇之死,扶桑大帝也曾参与其中,难逃干系。其人之言,岂能相信?何况这句卦辞模棱两可,又能说明什么?”
大司命顿时柳眉大皱,眼现怒容,不过她此刻有了更需要她关心的事。
随着李乐兴身后的先后天八卦图越展越大,那些天兵甲士已经越挖越深。
使得一道恢弘金光,从那洞窟当中穿透而出,摇撼空际。
始皇陵十丈以下的每一寸‘封土’,都与禁阵结合。要想挖掘封土,必先破阵。
可此时李乐兴破除禁法的速度,已经越来越快。
说明他对始皇陵外围法阵的结构都已了如指掌。
此时更让大司命心悸的是,那团恢弘金光竟与李轩的灵机有了遥相呼应之势。
这使她的‘天律’法准被压制得更为惨烈,在这三十里方圆地域,已经起不到任何作用。
幸在这个时候,远方三十里外的山梁当中,已经现出了一片黑色的潮水。
那都是穿着一身黑衣黑甲的虎挚之士,数量则无穷无尽,无边无沿。
他们高举着黑色龙旗如墙而进,潮水一样漫山遍野的往这边行军。
大司命心神一松,含着冷冽之色的看着李轩:“你以为我将金阙天章埋在这里的目的为何?你今日若在西安城与我决战,尚有一线生机。可在这里,你没有如何胜算!”
李轩则遥空看了那个方向一眼:“蒙氏守陵人与大秦阴军?”
传闻秦皇死时,命亲信将领蒙常山守卫秦陵。
昔日楚霸王欲掘始皇陵,却被蒙常山率数十万大秦阴军逼退;之后绿林与赤眉军也曾盯上始皇陵,可最后也同样拿此地无可奈何。
李轩原不知此事真假,不过当他望见那阴军,就知传言无虚。
那数十万黑衣甲士,虽然绝大多数都是从秦皇墓内召唤出来的阴兵之属。可核心的一万三千骑却都是活人,且为首那位身蕴着无比强大的极天之气。
此人的气息,让李轩想起了中流居士,只因二人的灵机都类同相仿。
他暗暗惊奇,心想这么一支全军第二门修为的精锐铁骑,究竟是怎么瞒过朝廷百万大军围剿?又是怎么在西安城四年鏖战之后,一直不为双方将领所知的?
而就在这只庞大阴军,接近到距李轩等人五里地的时候,一片片的枪炮轰鸣声,开始震彻着众人的耳膜。
——那是李轩带来此地的十八万天兵甲士,还有五十七艘太虚战舰,它们正从容自若,井然有序的向对面的阴军宣泄枪弹炮火。隔着好几里地,将那些悍勇的阴兵轰成碎片。
大司命却唇角上扬,眼现着揶揄之色:“别白费力气了,这些大秦将士的真灵神体都定于兵马俑内。只要还在始皇陵范围,只要兵马俑不损毁,它们可以不死不灭!”
就在她说话的时候,一阵阴风忽然从始皇陵的上方刮过,那些被符文子弹撕碎的秦军将士,就又出现在秦军阵列的后方。
它们面无表情的继续结阵前行,无惧无畏。
而此时一位肥硕发福,大腹便便的佛,毫无预兆的就出现在了大司命的身后,他笑容可掬的看着李轩,眸中含着审视之意:“有意思,你就是妄图天帝之尊的汾阳王,凡界口中的汾阳郡王,凡界诸比丘口中的婆娑世界天魔王?”
婆娑世界即凡界,而佛门口中的天魔王一般是指第六天魔王波旬。
这是那李轩与第六天魔王波旬相较之意。
“不敢当。’李轩依然背负着手,笑着回应:“在你们的许多佛徒眼中,本王确实罪大恶极,如同波旬。!”
就在这一刻,他的身后现出了十二条紫金巨龙。
它们盘旋于空,张牙舞爪,每一条都含着强大神权,也由此定住了李轩与身边所有人的过去未来。
“确实罪不容诛!”
此时另一尊佛,也出现在了李轩身后。
他身长百丈,方面大耳,足踩莲花,身后是二十四颗仿佛蕴藏世界的蓝色光团循环流转,身前则悬着一盏气死风灯。
不过这尊‘佛’的面上,却显出了忿怒相,他神色狰狞,怒目瞪视:“吾生以来,以普天之光渡尽万生,唯有汝之罪恶不可渡也。”
此时他身前那盏气死风灯,已经燃起了赤白光华,将周围数百里地域都照耀得宛如明日,使得所有十八万天兵甲士的周身上下都燃起火焰。
同时他又将手中的‘量天尺’丢出,竟然只是一瞬,就将那五十多万秦军与天兵阵列的距离,拉近不到一里之距。
李轩则‘啧’了一声,毫不在意的一挥袖:“朕不过说几句客套话而已,居然还被蹬鼻子。你燃灯算什么东西?也敢定朕之罪?”
这一刻,无量的纯白浩气冲贯长空,在云霄之上形成了一个巨大‘理’字。
而在这理字镇压之下,所有的火焰都全数平息暗灭,被量天尺强行拉近的距离,也重信恢复到五里。
此时的李轩,更将万军之势凝聚成白虎之形,又汇同他的琉璃浩气,往燃灯遥空抓摄。
其中绝多数力量都被那二十四颗‘定海神珠’吸收摄取。
不过那残余的力量,依旧让燃灯的降临神体寸寸开裂。
燃灯的面色也微微变化,由忿怒相转为苦闷相。
其实他原本不至于撑不住李轩的浩气轰击,可之前燃灯折损的三成力量,至今都未能完全恢复。
幸在下一瞬,一道雷霆剑气轰鸣袭来,将燃灯身前的白虎之形强行轰碎。
燃灯的眼神为之一舒,认出了来者正是‘南极长生大帝’。
可随后燃灯的目光,又眼神骇异的的往空中那个‘理’字看了过去。
李轩身为当代儒圣,在中土之地力量极盛,在千万儒生,先古诸子的浩气加持下,力量已不逊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