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韶接过平板,一眼认出红姨。
旁人看不到云溪,但拍照设备无法隐形,所以云溪躲在苏云韶房间的窗帘后偷偷拍。
这就导致拍摄的角度很固定,只能拍到苏妈送红姨出门的那一段路上发生的事。
照片中可以看出苏妈和红姨手挽着手,说说笑笑,感情颇好。
可真要是这样,云溪就不会偷拍客人的照片。
苏云韶放下平板不再看,“她做了什么?”
云溪:“她给夫人送来一些首饰,上面的阴气被我们四个吃掉了。下午,她和夫人在花园喝下午茶,趁夫人上洗手间的时候在花园里埋了东西。”
“什么东西?”
“那时候太阳正好我出不去,只从客厅角落里看到她在花园那边走来走去,东西掉下去的瞬间被她踩了一脚,我只看到是黑色的,小小的,没看清楚是什么。”
云溪心中愧疚,当了这么久的鬼使,她一件事都没办好,还不如后来的学霸鬼。
尽管那三只学霸鬼信誓旦旦自己能收拾祝民学,却没真正让祝民学吃到教训,梦里怂得一逼,现实里特别张狂,因此生气地跑去了祝家,也没办好差事。
苏云韶很清楚鬼使的优缺点,云溪的能力有限,还不到能够在阳光下随意行走的程度。
“晚上带我去看。”
此时的祝家,祝民学正被祝爸祝妈混合双打,凶悍得三只学霸鬼都瞠目结舌,不禁怀疑祝民学是不是两人亲生的。
祝爸用皮带抽,面色通红,脸上和脖子的青筋全暴了出来,他也不管皮带会抽到哪,逮着祝民学就是一顿抽。
“老子辛辛苦苦赚钱,花钱供你上学给你报补习班,是为了给老子给祝家挣脸面,不是让你丢脸丢到警察局去的!”
祝妈用拖鞋打,专挑肉多的屁股和大腿处,一边打一边哭。
“上了高中你的成绩就不好,我都没办法出去夸你,现在你闹了这么一出,把我的脸给丢光了,你让我以后怎么和人打牌!”
被打的祝民学一声不吭,咬着牙硬扛。
面对父母的谩骂、埋怨和暴力,他既不反驳也不解释,只是护住身上的重点部位,不让自己受伤过重。
一看就是被打多了总结出来的经验。
饶是三只学霸鬼知道祝民学背后虐猫的行为有多狠,看着他被父母打成这样也觉得可怜。
转而一想,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们同情祝民学,谁同情那些不知道死了多少的猫呢?
祝爸祝妈打累了,在客厅休息。
祝妈去洗澡护肤,祝爸去冰箱拿了冰啤酒和小菜,边看电视边喝酒,夫妻俩都不再管儿子。
祝民学默默地回了房间,关上房门,从柜子里拿出医药箱,脱了衣服熟练地给自己上药。
躲在床底下的折耳猫听到动静爬了出来,见到主人一身的伤,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主人的腿,小舌头轻轻地舔舐伤口。
祝民学静静地看了折耳猫半晌,没有任何征兆地踹了它一脚,嗓音沙哑地喊:“滚!”
折耳猫翻了个身,爬回来帮主人舔伤口,它弓着背走路,有些跛脚。
女鬼:“折耳猫发病了。”
眼镜男鬼:“我记得折耳猫发病之后骨骼疼痛,会减少活动量,它这时候忍着痛还想和主人亲近,啧。”
板寸男鬼:“猫都比人有人性,呵。”
三只学霸鬼决定等会儿祝民学要是再欺负这只折耳猫,就附身上去给他点颜色看看。
没想到,祝民学并没有再做什么。
他给自己上完了药,穿好衣服,就从抽屉里找出软骨素喂给折耳猫,又翻找出猫咪专用的滴耳液给折耳猫清洗耳朵,找梳子给折耳猫梳毛。
一整套行为看下来,就是个正常的铲屎官。
要不是祝民学身边还跟着四只被他虐待致死的猫鬼,三只学霸鬼都不敢相信虐猫怪还会好好照顾发病的折耳猫。
深夜,苏家人都睡了。
苏云韶跟着云溪来到花园,发现了云溪描述中那个黑黑的小小的东西——一块黑色的石头。
这样的东西在全是泥土和石子的花园里再正常不过,谁看到了都不会在意。要不是云溪发觉红姨送的首饰不对,一直盯着红姨,也不会发现。
四象镇宅可以震邪祟挡厉鬼,聚元阵可以慢慢改善家人的身体,但并不能进行灭杀。
家里有鬼有妖,个个弱小,搞不好外鬼没弄死,先把自己鬼给伤了。
“大人,这是什么?”云溪直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可凭她的眼界又看不出问题来。
苏云韶眼神幽深:“墓里的东西。”
云溪:“嘶——”哪怕成了鬼,她还是很渗这种东西。
第二天,苏云韶一醒,就听三鬼报告昨晚的事。
女鬼:“我鄙视虐猫怪,但是看着祝民学照顾发病折耳猫的样子,又觉得他可能是被家暴逼到变态的。”
眼镜男鬼:“陈星原看着并不像赵晴画那样是个被家人宠着长大没经历过什么的傻白甜,初中时期两人能成好朋友,说明那时候祝民学并不坏。”
板寸男鬼:“也不一定,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祝民学面对同学和猫咪是两副面孔呢?”